庆阳被二人一拦,脚步不由顿了下来,想起老夫人灵前的情形,当日不过是个诰命,冉襄就能推搡自己。今日在先皇灵前,他能容自己质问?殿外朝臣还都未散,介时冉襄可不会给自己留半分的情面。
庆阳硬压下怒意,咬着牙随赵令如、岳安琴两个往后殿歇息。
“皇后娘娘,且用些虾滑粥,补些气力。“岳安琴端了盅热粥上来,软语轻慰。
庆阳接过来,冷笑道:“皇后娘娘?你莫这样称呼,我可当不起。将来还不知是谁正位中宫呢。“
“娘娘又说气话了。“赵令如笑道:“陛下虽则看重些侧妃,却也不是胡乱来的性子。只看这些日子,哪一回陪祭不是娘娘?“
庆阳哼了声笑,咬牙恨道:“纵是如此,我这个皇后也是有名无实的。不过摆个样子好看罢了。“
赵令如先是谴退了屋里女官、内侍,尔后又递给岳安琴一个眼神,令她出去,岳安琴心下虽则不愿,仍还是韧不甘退出了屋子。待得屋里只得她二人时,赵令如才压下声音,阴沉着神色:“所以,釜底抽薪是当务之急!”
岳安琴惊愕反问,“现下?可是丧其间啊!”
“这就叫天从人愿。现如今他身上一重家孝,一重国孝。事情出来,纵是有陛下护着,要不了他的性命,也要免职在家。”
岳安琴仍是不安地道:“可这里人多眼杂的,怎么行事呢!”
赵令如微微而笑,胸有成竹。
新帝同朝臣们在天寿山守完九日安灵道场,拜别先皇梓宫,浩荡回京。陆苰从送了冉襄回宫,人刚到自家门口,还不及下马,斜刺里蹿出个人来,“官人,你快去瞧瞧小娘子吧。”
陆苰定睛一看,却是赵家旧宅总管???的儿子,,名唤???。陆苰与他虽不甚熟,却也知道???是个极沉稳的人。他父亲当年是赵普的贴身长随,后来因着犯了些小事,被赵普撵回了京,就在老宅里做个管事。也算得是令及的小半个心腹了。
言怀农虽未脱奴籍,然他在京中颇置了些产业,京效又有一个庄子,仗着赵家的身份,京里一些六七品的小京官,还倒要去巴结他呢。这会却走传话。
陆苰心下不免动疑,他一面翻身下马,一面不甚在意地问道:“怎么了?”
言怀农躬回道:“小娘子在天寿山时身上就不好了,怕皇后娘娘心烦,一直忍着没说。前晌老姆姆给她换衣裳,发觉她身上作烧,小娘子还不肯说,老姆姆也不好硬强着她。不想适才去请晚饭,才知小娘子竟有些不省人事了。特地谴了婢子来告诉二官人。”
陆苰冷冷一笑,“小娘子身子不好,你们只管去和长公主、赵郡主说,又来寻我做甚么!”
言怀农回道:“已然着人去请郡主了,只是……”言怀农抬头瞅了眼陆苰,陡然跪倒磕头,“官人,你只看在岳老将军的面上,去看看看小娘子吧。”
提起岳奔,陆苰止下了步子,回头冷冷地睨视着伏在地上的小厮,语声冷厉,“你分明赵家的人。倒真是向着岳小娘子!”
“小的虽是赵家的奴仆,可是小娘子在宅子里住的这些日子。”言怀农缓缓抬了头,直视着陆苰,“她待官人的心思,谁见了心下不赞叹她是个痴心的。小的父母时常就叹息她痴傻。就是她这病,说是这些日子太过忙乱所至。其时病根早就落下,平日里没显出来罢了。小的知道官人要避着嫌,可是就当可怜她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吧。”
陆苰纵是知道这多半是岳安琴使得手段,却也被言怀农说动几分。再怎么说,她也是岳奔的女儿。岳奔临终前将她托付给了自己,可自己何尝细细用过心。出了事,也只是撵她出门。
现下不论她这病是真,是假,自己总要过去看看才是。
“你且等着,我进去换了衣裳就来。”
言怀农愣了下,还想说甚么,终究垂头答应,让至一旁。
如今的宅子虽则也宽敞,哪里及侯府院门深深。因尔陆苰刚进自己院子的门,端木芬就听说了他在外被拦的消息。
“听就安琴病了?”端木芬迎了出来,一面替他打扇子,一面叫小养娘端温水来,又赶着叫人弄冰碗子来。
陆苰从禁宫中一路策马而回,路上有风倒还凉快些,可这会一停下来,登时汗出如浆,他身上的云绸官服都叫汗给浸透!
“说是这么说,也不知是真是假。”陆苰边说边脱了官服,小养娘恰好端了一盘子温水进来。端木芬拧了帕子递过去,“不然,我去瞧瞧吧。”
陆苰愣了一下,“这么热的天,还是我去吧。坐坐就好回来。我听道令如已经过去了,保不齐长公主也要去露个脸,你去了只怕吃亏。”
端木芬接过小养娘递来的素色丝袍,替丈夫换上,拽着陆苰有腰带,嘟嘴说道:“我可不放心你一个人去,再不济也要两个人去。也叫她们瞧瞧,咱们是怎样夫妻情笃。”
陆苰失笑出声,半圈了端木芬娇细的腰身,“好,咱们一去现现眼,也好叫岳家的小娘子死了这份心。”
守在门口的言怀农见他夫妻二人同乘出来,吃了一惊,张了张嘴,陆苰催道:“怎么,还不走。你不是说小娘子等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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