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这话可是当真?”赵令如并非不信嫂子,只是此事非同小可。如果守宫木真如嫂子所说有毒。恁么,自己手里岂不就握着陆萱的把柄了。
陆萱为人阴沉,行事狠辣。这种人只能为友,不能为敌。然与她为友也要留些心眼,而这个极有可能就是自己的保命符。
赵夫人笃定道:“我断不会看错的!”
赵令如还思忖着,前头的陆蒙已是等的不耐,催道:“还不走么!”
“这就来了。”赵令如回首应了句,匆匆向嫂子嘱咐道:“这事不与咱们相干,嫂子千万不要再人和提起了。”
“我连这个也不知道么。我只是和小娘子说一声,这位侧妃娘娘我看着不简单呢。”
赵令如笑道:“她是甚么样的人,我自然知道。嫂子放心就是了。”一面说一面送了嫂子上车,之后,赵令如然后才上了自家的马车。
进了车厢,见端木芬坐着发怔,赵令如伸手到她眼前晃了晃,关切问,“怎么了?”
端木芬一直在忖度小翁主的事,听得赵令如的问话,稍是一惊,回了神笑道,“没甚么,我只是看小翁主和大姐儿差不多年岁,却……”说着,微红了眼圈,连忙侧首拭了泪。
“各人的命也是没法子的。”赵令如叹息道:“好在她年纪小,干干净净的去了,来世一定能投个好人家。”
之前她心里或还疑惑,小翁主的死是不是陆萱做的手脚。听了嫂子的话,便笃定了念头。陆萱的心机还真是叫人心底生惧。郑姨娘、四郎出事的时候,她才多大。却能一直隐忍,最终报了仇不说,自己不沾不带,又落下了好名声。
就今朝的情形看来,她虽是侧妃,却已然是旬阳王府的当家之人。待她养下一儿半女,旬阳王妃的名头,还能从她手上跑了不成。
傅翕芳一世精明,最终却是为他人做嫁衣裳。还害死了女儿、外孙女。想着,赵令如的鹅蛋脸上,情不自禁带了幸灾乐祸的浅笑。
端木芬就坐在她手边,她面容的上的笑意,看得分明。赵令如对傅翕芳的恨意,端木芬心里明白。然古人说‘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端木芬自己养着个女儿,虽非亲生,却也是疼在心头的。现下她眼见稚女无辜惨死,心中颇是凄凄,再看了赵令如冷漠的浅笑,明知不怨赵令如,心底却忍不住涌起一阵阵地寒潮。
因尔,陆苰来接她下车时,端木芬的面色青白的有些吓人。
“怎么了?”陆苰扶妻子下车,掌中的小手亦是冰冷,冷硬的眉头越蹙了起来,“是哪里不舒服?”
端木芬虚软地向陆苰笑了笑,“没事,我有些晕车罢了。”
“好好的,怎么会晕车的。”陆苰眼里只有妻子,向兄弟两个略一颔首,便圈着妻子纤细的腰身急步回自己小院,又赶着吩咐人,“去熬一盅山楂蜜水来。”
赵令如从车里下来,正好见陆苰夫妻拐过便门,正要问陆蒙端木芬的情况,不想陆蒙先开了口,“我许久没去看妥娘,难得今朝得空,我去瞧瞧她。你夜里不用给我留门了。”
赵令如听说,张了张嘴话还没出口,陆蒙就已然去远了。
“唉……”赵令如无奈地叹了口气,忽问身边的玉容,“我若记得不差,郑氏的产期就在这几就了吧?乳娘都挑上来了没有?”
“正是呢。”玉容扶着赵令如缓缓而行,“至于乳娘,粗粗挑了几个,因着这些日子事忙,倒没细选。”
赵令如点头道:“等会吃过晌午饭,你把人领到我屋里来。”
主仆二人且说且行地回小院,不想撞见安弗从后过出来,两下里都是一愣,安弗赶忙行礼,“郡主大安。”
“起来吧。”赵令如淡淡地应了,眸光在她身上一通打量,又往后边瞧了一瞧,嘴里问道,“你这是从哪里来?”
“郑姐儿前几日问婢妾讨小孩子的鞋样儿,偏婢妾连日有事,都忘了。今朝才想起来,所以赶着送来了。”
赵令如蹙眉叹道:“我都和她说了,小孩子家的东西,自有针线上的女人准备,不用她操心。她就是不听。”说着又安弗埋怨,“你是不知道她,御医再三说了她身子弱,要静心安养。尤其是生产在即,倘或动了胎气怎么办呢!”
安弗不便说甚么,只赔笑侍立。
赵令如又叹了两声,打发安弗道:“你们少夫人怕是受了些风,人不大舒服,你快去吧。”
安弗不紧不慢地施了一礼,告退而去。她回至院中,见正房里悄静无声,便问坐在廊凳上翻花绳的小养娘道:“官人在屋里?”
小养娘眼都不抬地点了点头,安弗向朱红窗子瞅了一眼,轻哼了声而去,她本待回自己屋去,走了两步,忽有生一计,转身便往西小院行去。
屋里端木芬喝过两口暖暖的山楂蜜水,人缓了过来,见陆苰还是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不由笑道:“我真的没事,就是适才别闷了些。”
陆苰见她脸上有了血色,松了口气话还没出口,两个小家伙一面喊娘,一面跑了进来。
他们今朝往旬阳王府去,端木晚想让侄女儿好宽松一日。所以把两个孙儿接了过去,不想还没过晌们小两口就回来了。端木晚纳闷不已,又有大姐儿吵着要回去,便带了两个小的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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