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人不顶用,求情的人多了,也就顶用了。我已经让三郎去东宫求太子了。”
陆茜听傅翕芳这么说,想了想,“只他们兄弟两个未必管用,若是湘王肯开口相帮,事情就好办多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傅翕芳道:“我是想着和你说了,就往湘王府去。”
陆茜点了点头,“娘亲快去吧,我这就去求郡王去。倘若能让他三兄弟一起到陛下面前求情,这事纵没有九分,也有个七八分。”
“不错不错。”傅翕芳抹着泪,随女儿一起出了含元殿,陆茜还要送她出门,傅翕芳只催她快去求冉襄。
陆茜终还是目送娘亲去远,叹了声,方向乾泰殿行去。
陆萱扶着她,欲言又止,陆茜瞥了一眼,苦笑道:“你想劝我莫要去讨没趣?”
陆萱一脸不解,“既然阿姊知道结果,又何必……”
“没法子,终究是亲舅舅。况且娘亲就他一个兄弟,真要有个好歹,只怕要伤心出病来。”
“只是……”陆萱蹙眉道:“咱们除了讨个没趣,一点忙都帮不上的。”
“是啊。”陆茜站住了脚,抹了胭脂方精神些的脸上,冷笑森森,“咱们去求郡王他是不会听的,可若让姚氏去求,多半有用。”
“可恁姚氏,一心以为是阿姊害了小世子,她怎么会帮着咱们呢!这些日子我日日示好,她还给我脸色瞧呢!”
陆茜阴森一笑,“这个你就放心吧,我自有法子。”
陆萱微微一愣,不知陆茜到底有甚么法子,能让姚若娘帮忙。就在她疑惑之际,陆萱已走出好几步远,陆萱敛了心神,赶忙追了上去。
姚若娘闲着没事,怕闷在屋里自己伤神,将西耳房布置成了间小小的书房,每日在里边替夭亡的幼子抄经积福,顺带自己也能平静心情。
今朝天气寒冷,墨总是凝结住,姚若娘要不时地添些温水,因尔眼瞅着都快晌午了,她才抄完一份《心经》呵呵了冻得通红的手,正待再取一张笺纸过来接着抄。忽听侍婢禀道:“王妃来了。”
姚若娘心里纳罕,这些日子王不是病着么,就是有事也该传自己过去啊,怎么倒亲自过来了。她思忖未定,陆茜姊妹两个已经进得屋来。她看陆茜面带红光,精神灼然,全无半点病气,心里纳闷着,行礼也就迟了些,不想陆茜跪了下来,淌泪道:“妹妹救我。”
“王妃这是做甚么?”姚若娘连忙扶起陆茜,“婢妾怎么当的起。王妃有话只管吩咐就是了。”
陆茜依着姚若娘的手,在榻上坐了,悲咽了好一阵,才将傅荣的事说了个大概,又泣道:“我也知道,他是该死。然到底是我亲舅,娘亲又亲自来求,我若不管,天也不容我了。只是郡王连日来同我生气,只怕我去不中用,所以来求妹妹替我说一说。若得郡王点头,妹妹就是我的大恩人。”说着陆茜又跪了下去,且道:“将来郡王晋了亲王,侧妃之位定然是妹妹的。”
姚若娘秉性纯良,却也不是傻子。郡王待自己恩深爱重,他有朝一日得晋郡王,自己定然是侧妃之一,这是不用说的。
所以,陆茜这个诱惑,听在她耳朵实在是好知。然而看着陆茜泪光盈盈的面颊,她实在是笑不出来。
自己入府以来,陆茜何尝这样低声下气过,叹息了声,扶了陆茜起身,“王妃言重了,王妃素来拿我当妹子一般看待,莫说王妃和我说了,就是王妃没说,我也该替王妃向郡王讨情才是。”
这一翻话实出陆茜意料之外,她一直以来都认为姚若娘是恨自己的,毕竟府里上下都在传,是自己害死了小世子。她原是准备了许多利诱,侧妃之位,不过是她投石问路的石子,断没料到,姚若娘竟一口应承了下来。
立在陆茜身后的陆萱心底微微蹙了眉头,这个结果,她早料到。姚若娘只是良善,不是傻。
小世子夭亡,她伤心欲绝,所以没过多的心思去思忖,如今静下心来,又怎会信王妃害死小世子的谣言。
这段时日,自己和她渐渐亲密,言谈之间她便少有避忌。听她的意思心里一直疑惑是楚明玉下的毒手,只是无凭无据,她又秉性宽仁,才不肯枉作凭断。
适才自己极力拦着陆茜,就是知道,陆茜一开口,凭着姚若娘的秉性定会应承,现下果不出自己所料。
姚若娘开了口,冉襄十有八九会点头。虽说冉襄在陛下面前不足轻重,可是陆萱却是一点险都不想冒!
傅荣自己作死,这样天赐良机,陆萱可不能让他死里逃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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