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陆萱,冉襄压了压火气,“孤这会有事,让她且回吧。”
葛息范答应着还不及退出去,陆萱已不告而入,诸官见陆萱入来,行礼不迭。陆萱笑盈盈地叫免,又劝冉襄道:“妾身备了盅银耳红枣羹,并一些糕点,郡王和诸位大人且先歇一歇,换一换脑子,说不定能想出好法子来。”她一面说,一面端出了糕点来,又亲手羹汤奉给诸属官。
王妃虽也贤德,却不曾如此礼让。因而诸官双手接过,嘴上惶恐谢恩不迭。
陆萱笑道:“这又有甚么的。诸位大人一则比我年长,论起年龄也都算我的长辈。再则王府外务,皆劳诸位大人费心。我也该郡王、王妃道一声谢。三来,我也是希望诸位大人记我这一点好,多替郡王分忧。”
听她这话,诸人便知她在外边听到了适才的话。在坐的皆是官场老油子,皮厚心硬,最拿手的就是和稀泥,打太极。当下腆着脸笑道:“侧妃娘娘言重,替郡王分忧是吾等本份……”
“大人既会这么说。”陆萱陡然冷了脸色,“又为何惹得郡王生这样大的气?我在外头可是听的一清二楚。”
陆萱直白的质问逼得诸人搁下手里的汤盅,面面相觑。在郡王府中,他们也就惧怕王妃三分。然外务王妃是不大过问的,所以一年到头,王妃也见不了他们几回。
就是年节里拜见,也都是好言好语的。他们怎么也没料到,区区一个侧妃竟敢如此质问。
诸人脸色不免沉了下来,“侧妃娘娘,朝政之事内眷过问,多有不便。”
陆萱的眸角先瞥过冉襄的面容,见他状若未闻,只垂头吃银耳羹,方冷笑道:“不便?有甚么不便?咱们不比前朝,女子只能拘于内院。高后临朝摄政,臣民咸服,史家亦赞其有圣君之德,为吾朝女子典范。况且,我也并非是过问政事。我只是问问,诸位大人为何惹郡王动气?怎么?我连这个都问不得么?”
“萱儿。”冉襄慢悠悠地开口,“你怎能这般和诸位大人说话。”
陆萱认错道:“是,妾身知错了。”
冉襄又向诸官道:“她年纪小,诸位见谅一二。”
“臣等惶恐。”属官们心里虽恼,却也不好说甚么,只用阴沉的余光扫过陆萱如玉的面庞。
“点心也都用过了,咱们接着说吧。漠北的事情,暂缓一缓。孤这里有份疏文,是监察院参劾内府中饱舞弊……”他一句话还未说完,属官们疾声抢断,“殿下,这事咱们可不能掺和呀!”
冉襄一愣,奇道,“这话怎么说?”
“殿下,参劾内府的奏疏一年里没有十份,也有八份。可几曾办过?殿下可还记得迁都至此头一年新春么,宫中上下做一套新衣,竟费钱十万贯,陛下龙颜震怒,下旨严察,最终仍是不了了之。如今过了这么些年,内府人员庞杂凭谁也料理不清。现下太子与湘王相争,故意挑唆监察院参劾,连陛下尚且置若罔闻,何况咱们。”
冉襄怒极而笑,“原来,孤王连内府都不能得罪。”
属官们又不做声了,陆萱冷眸扫过诸人,跪了下来,“郡王,妾身愚昧有一事不明,还请郡王解疑。”
冉襄垂眸一睨,“说。”
“王妃卧病在床,嘱妾身暂理府中庶务。若妾身查知有弊,却为保自身周全隐而不报,可谓之‘奸’否?”
冉襄扫过地上属官变换不定的神色,朗声道:“此等行径自是奸佞所为。”
属官们忍不住了,辩道:“殿下,内院小事岂可与朝政大事相提并论。”
“为何不可?”陆萱陡立起来,转身直视诸人,“……”
喜欢绮户朱阁请大家收藏:(www.jakxs.com)绮户朱阁就爱看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