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紧抿着嘴角,微眯了眸子,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有错?”
“是。”岳代兰凛声道:“媳妇明知玉京害了大倌儿了,却念着主仆旧情,隐螨不报。还请老夫人、夫人责罚。”
乔老姆四肢并用,向爬了几步,哭道:“老夫人是不知道,玉京恁小女娘一心想要做姨娘。近一二年来,连少夫人都不大看在眼里了。因见大官人只爱着红菱,她半点插不进,心里憋着多少气呢。旧年就使坏害的红菱险些小产。少夫人念着旧情,替她遮掩,她倒越发有持无恐了。见红菱生了大倌儿,心里越发恨的不行。所以找上老奴..”她说越说声音越低,最终低不可闻。
眼瞅着赵令如微沉了脸色,老夫人抢先一喝,“大声些!”
乔老姆惊得身子一颤,连忙应声,又向陆英夫妻两个瞅了一眼,颤声说道:“因玉京说,等她将来做了姨娘,也好在大官人耳边帮着菊生说好话。二官人向来同大官人交好,大官人的话,总能听进一二分。老奴也实在是看着菊生拘的可怜,猪油蒙了心,也不知怎么就应了下来,老奴该死,老奴该死..”说着,涕泪齐下,碰头不止。
端木芬听了,明知是假,心下犹是怅叹。
岳代兰膝行至老夫人膝下,抱腿求道:“老夫人,玉京已然受罚了。还请老夫人从宽放过了她。到底她也是自小儿就服侍我的,若真是发卖出去,媳妇于心何忍..”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陆英咬牙切齿,“难道大倌儿的命比着一个女娘还不如!”说着,就嚷着叫人去庄子上捆了玉京回来。
此时,天交二更,老夫人揉了揉生痛的脑瓜子,“好了好了,都甚么时候了,明朝再说罢,人还能跑了去!”
原以为能寻端木芬的不自在,叫赵令如憋气。没想到闹来闹去,最后闹出这么一件事来。周老夫人的心绪实在是不好。
玉京是岳家的世奴,一家子都还在岳家,自然是岳代兰怎么说,她就怎么应了。
这也是唯一值的安慰的。不然,真把岳代兰闹倒了,岂不是叫赵令如趁心如意。
老祖母开了口,陆英心下虽恨,也不敢则声。
傅翕芳也劝他道:“正是呢。也不差这一时半会的。况且,二郎一路风尘的赶回来,又办了这么些事,想也是乏了。”她的眸光向端木芬一瞥,意有所指。
陆苰笑道:“可不是么,赶了一天的路,又闹了这么一场,确是乏了。孙儿先告退了。”话未说了,便向端木芬柔声说道:“走吧,回屋去吧。”
端木芬没有就走,而是向姑母看了一眼,端木晚叹息着,以眸光示意她跟了去。端木芬这才乖巧施礼退下。
陆苰一过了穿堂,整个人便都沉凝了起来。端木芬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绷的脊背,心头微微打颤。
果然,一进了小院院门,陆苰便喝令诸人,“都给我退下。”
主院里的事,诸人都听说了的,再瞧着陆苰的凝重的模样,平二娘便是想劝,也不敢开口,只领着养娘、老姆退了出去。
端木芬颤颤兢兢地跟在陆苰身后进了屋门,飞快地瞥了眼陆苰铁板似的脸,辩道:“你别听三郎胡说,我找梅别韵是有事..。”
“呵呵..。”陆苰一阵冷笑打断了她的话。
端木芬急了,“真的,我若有半点别旁的心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够了!”陆苰怒声一喝,猛地一拍桌子,上边的茶盏被震得哐哐乱响。
平二娘、青禾等都只守在外边,听得这一声,心里一惊,互瞅了眼。安弗在旁悄声说道:“平姐姐,还是去请了夫人过来吧,不然少夫人有个好歹可怎么好呢!”
青禾也被里边的声响吓着了,情不自禁地跟着点头。不想平二娘,眼眸向安弗一横,向青禾道:“咱们官人又不是三郎,这点分寸还没有么。再说了,小夫妻两争两句嘴,也是常有的事,哪有一吵嘴就请大人来的?又不是小孩子家家。况且老话说,不聋不哑不做家翁。小夫妻俩的事,夫人也不好掺和。夫妻么,床头吵床尾和,自有他们的相处之道,外人还是少掺和的好。”说着,眸光往安弗面上一掠而过。
屋里端木芬先是一惊,旋即又是着急,又是委屈,鼻头一酸眼泪不自觉地落了下来,“我真的没有..。”一言未了,竟呜呜地细哭了起来。
陆苰日夜兼程地往回赶,就是因心里挂念着端木芬。
不想人还未进城门,就接报说,自家的小妻子在酒楼邀见梅别韵,这还都罢了,便又叫陆蒙撞见。
自打赵令如进门,陆蒙对端木芬,不说恨之入骨,却绝对是记恨在心的。逮着这么个好机会,岂有放过的道理。
当下他也顾不得玉京一家还在岳氏手里,直揪姓关的大夫回府。若是陆蒙不闹便罢。若闹,也只好借此事掩过了。
虽说,没有玉京的证词,扳不倒岳代兰。
兄弟虽亲,然事有轻重缓急。
况且,他一想到端木芬被人污蔑,倔强着脸委屈的模样,心里就舍不得,哪里还顾得了恁许多。
他相本就气端木芬有事不和自己说,以至于独自涉险。再又听了端木芬辩解的话,更是气她不懂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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