恁么一场大闹,连陆渊、陆涧、陆苰都惊动了,急急地进来看视,这会傅翕芳倒是不闹了,躺在床上,浑身火烧一样,刹白着脸人事不知,陆萱、岳代兰守在身边哭天抹地。
一时史得禄请了御医来诊治,诊了半晌的脉,吱唔着说不出话来,老夫人坐在床,急道:“好不好,你到底给句准话。”
恁御医踌躇了好一晌,才道:“看脉像却也说不出甚么不好来,又是作怪脉像虚的很。小人实在不敢开药。”说着,拱了拱手,逃也似的去了。
听得这话,陆萱越发哭倒在傅翕芳身上,“我的娘呀,你倒是应女儿一声啊。好好的,这是甚么怎了呀。”
陆渊心焦的不行,只叫人再请过御医来。然一连来了三四个,都是一样的话,眼瞅着天色将晚,陆渊、陆涧来请母请回屋歇息。
周老夫人虽恼大儿媳妇,这会却也是心焦,摆了摆手,“你只顾你媳妇吧,我有甚么打紧。”
说话间,老姆报道:“王妃娘娘来了!”
屋里诸人慌忙起身相迎,却见陆茜急步入来,陆萱早扑到姊姊脚下,抱着大哭,“阿秭,你快来瞧瞧吧,娘亲,娘亲,娘亲……”
“别怕,别怕。”陆茜含泪扶起陆萱,行至傅翕芳床边,见母亲面若金纸,气若游丝,眼泪扑籁籁直下,“娘亲,茜儿来瞧你了,你倒是睁睁眼啊……”一言未了,已哽咽到不能言语。
诸人少不得劝她保重,陆茜也不搭理,抹了泪只问妹妹,“娘亲好好的,怎么就发了这样急病?”
陆萱一面哭一面道:“谁又知道呢。我在屋里听见声音出来,就见娘亲挥着笤帚,疯了一般。好容易老姆们拦了下来,两眼一翻就人事不知了。”
“恁怎么不请御医呢?”陆茜握着傅翕芳的手,嗔问道。
“何尝没有请,连院正都来看了,却连张方子都不敢开。”陆萱抹着泪,哭得脸都肿了。
“老祖母。”陆茜依着床沿跪下,“你见识多,千万救救娘亲。”。
周老夫人并端木晚慌忙扶了陆茜起来,“王妃快请起来。”老夫人又道:“你且放心,我已让人往广教寺请法本长老来了。他定有法子的。”
陆茜呆怔了一会,越发哭得凶了,“娘啊,是女儿害了你!先前玄清恁牛鼻子老道说有小人害我,又说小人未去,至亲尚有血光之灾。把他一顿打了京城。我还不信,只当他是胡诌了个借口来唬弄人。没想到竟是应验在你的身上。”
周老夫人素来深信这些,听得这话,急得老泪纵横,直问陆茜,“他往哪里去了?赶紧着人找回来是正经啊。”
陆茜哭得声哽气堵,“都是月余前的事了,天大地大的,哪里还寻得着!”
“母亲,神鬼之说不可尽信,咱们还是访着大夫要紧……”陆渊一句话还没说了,就被周老夫人啐断,“你媳妇都只剩半条命了,你还只是不信。她若有个好歹,我看你怎么和傅荣说话。他恁性子闹将起来,咱们都不用过安生日子!”
陆渊拧着眉头,还待要说甚么,陆涧悄悄地扯了扯兄长的袖子,向老夫人陪笑道:“母亲放心,儿子已着人往元妙观去,定能打探出道长的行踪的。”
陆苰从营里回来,听说了此事,便也往东院而来。进了正房只见一屋子黑压压的人,游目四顾,见端木芬悄悄地坐在角落里,往里间见过祖母、伯父、爹娘,便向端木芬身边坐下。
却说陆渊见了侄子,忽想老三来,厉声问人:“三郎呢?他娘病得只剩了一口气,他怎么不见人!”
赵令如抹泪哽咽道:“媳妇已差人去叫。也不知怎地还不见来。”
陆渊不好冲赵令如说重话,只喝令身边的老姆、养娘:“你们都是死人么,还不快去叫了三郎过来!”
诸人应声正要退去,玉容黑着一张脸走了进来,后边跟着宛清,陆渊劈头就问,“三郎呢?”
玉容咬着唇,一双眸子泪光盈盈。
赵令如喝道:“父亲问你话,你是聋了还是哑了!”
玉容哭着将宛清拽到了前头,“三郎在哪里,郡主、老爷只问她!”
宛清早是扑通跪倒,磕头颤声道:“三郎自昨晚出府,至令未归。”
“甚么!”老夫人一惊而起,“你是死人么!他一夜未归,你也不来通报。”
宛清哆哆嗦嗦地道:“婢子本想早起回郡主,因二少夫人在坐,不好回得,后来,后来……”
“还后来。”老夫人喝断了婢子,一片声地叫人赶着满城去寻孙儿。
宛清本还待不说,这会见瞒不住了,膝行至老夫人跟前,磕头道:“老夫人不用四处去找,只往醉花荫去寻就是了。”她颤音未落,陆渊一掌拍在几上,大骂道:“孽子,孽子,孽子啊!”
老夫人回眸扫了眼,兀自守着傅翕芳呜呜细哭的赵令如,向儿子道:“且先把人弄回来再说。”
有了地方没一会工夫,醉若烂泥的陆蒙就被几个老姆架了进来,他睨眼瞅了瞅满屋子的人,倒在兄长怀里,憨憨傻笑,“咱们家里倒比醉花荫还热闹几分……”话音未落,“啪”一声响,他脸上已挨了父亲一记耳光,“畜生,你娘亲病得要死,你倒是快活。”说着,扬手又要打。
陆涧、陆英,忙拦着,“他醉成这样,你就是打死他,也是白打死。”一面叫人,“赶紧端了醒酒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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