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疤子冷笑:“你倒是想得很开。”
唐晓慧倒也豁达:“想不想得开我都在这里了。逃也逃不掉,哭也不能让你们心软,那我为什么不能让自己的心情放松一点,那还能好受一点。”
看见大疤子在择菜,唐晓慧也上前帮忙。
大疤子头也不抬:“你一直都这样吗?这样用开朗的心面对一切?”
“这倒不是。”唐晓慧想起重生前的事,眼神微微暗了下来,“我也有过黑暗的时候,然后一切都重来后,发现活着比什么都好。”
“说得也是。”大疤子赞同了唐晓慧的观点。
之后的相处,唐晓慧感觉大疤子的态度随和了许多。
唐晓慧很好奇大疤子的伤是怎么来的,还有这房子的火是怎么烧起来的。
不过大疤子和大妈都是不说,她自然也不可能多问。在大妈回来吃中午饭的时候,唐晓慧是跟着他们一起吃饭的。
大妈冷哼一声看着唐晓慧:“也就你命好,哪个女人被带到这里来不是隔天就被卖到深山里去了,你还能坐在这里吃一顿饱饭。”
唐晓慧讨好地笑着:“大妈,其实我有钱的,我来这里后钱都被马建兵给搜刮了。”
大妈吃着饭,一边说话,一边将饭菜都给喷了出来:“那又怎样,你现在一分钱都没有。”
唐晓慧端起碗,尽量远离大妈的唾沫星子:“大妈,你看能不能这样,马建兵现在也不在,你送我回去,我给钱你们。到时候你们就用这笔钱重新建房子也好,做生意也好,总比住在这火烧过的地方强。”
唐晓慧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大疤子忽然伸手砸了一下桌子。
大妈被吓到浑身一抖,唐晓慧也自动收了声,一顿饭就这样在安静的情况下默默吃完了。
吃完饭,大疤子主动将碗筷收拾了,并且也没有休息,将锄头扛了起来:“我下地了去了。”
唐晓慧连忙说:“你要是愿意相信我的话,就把那些蜂蜜给弄回来,明天上市集去卖。”
大疤子头也不回,也没有回应唐晓慧。
唐晓慧有些气馁,大妈吃饱喝足后,后知后觉才一拍大腿:“天杀的玩意,居然忘记把你关起来了。”
唐晓慧连忙说:“大妈,我不跑,而且我也知道跑不了。”
“还算你有自知之明。”大妈看着唐晓慧白白净净的脸蛋,“你要不嫁给我儿子吧,这样也不用被卖去深山,你要是不答应,等马建兵回来后,你这深山去定了。”
大妈没有说,马建兵不仅想要你的钱,还要把你卖去深山,赚两手的钱。
唐晓慧直接岔开话题:“大妈,这房子是怎么烧起来的?”
一提起这个,大妈就嗤之以鼻了起来:“还能是怎么烧起来的,被贱人烧起来的呗。”
唐晓慧心里隐约有了猜测,她顺着大妈的话说了下去,愤恨地骂道:“那这个人一定很贱,好好的房子居然放火。”
“可不是,我家大疤子对她多好,好吃好喝跟祖宗一样供着。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什么事情都是我家大疤子去做。”
一打开了话槽,大妈就跟倒豆子似的哗啦啦的一片往外面倒。
“当时我儿子大疤子长得可帅了,连隔壁十里乡的姑娘都喜欢我家大疤子,可大疤子偏偏就选了这么一个贱人。”
“选了也就选了吧,我就指望那贱人可以给我生个大胖孙子,你猜怎么着。”
大妈一拍大腿:“哎呦喂,我活了几十年,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对大疤子不好也就算了,还成天花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
“大疤子不过就去当兵一趟,回来的时候这贱人居然怀孕了,真是家门不幸。”
唐晓慧静静地听着大妈倒泔水似的将这些话给倒出来。
大妈说上瘾了:“大疤子当时什么也没说,坐在门口抽了一天的烟,然后就跟那贱人离婚。”
“那贱人也真是城墙厚的脸皮,死赖在我家不走。”大妈拍着桌子,“你说说,这是人干的事吗?”
唐晓慧应和着:“不是,简直不是人。”
“就是,我当时不在家,跟小儿子在一块,要我在家,我铁定打死那贱人。”大妈说起来的时候,还气到胸膛剧烈起伏着。
唐晓慧给大妈倒了一杯水:“大妈,你消消气。”
大妈接过水,猛然往喉咙里灌,咕咚咕咚的,喝完水后,她一抹自己的嘴:“我家大疤子就是心好,最后还妥协了,让那贱人去把孩子拿了,两个人再继续好好的过下去。”
唐晓慧连忙回答:“肯定不能继续过下去。”
“那肯定的,那贱人不仅不愿意把孩子拿掉,还要将大疤子赶出去,这丧尽天良的女人,心坏透了。”
说来说去都没有说到这场大火,唐晓慧只得将话题引了上去:“那这场火呢?”
“那贱人烧掉的,自己出门不小心摔了一跤,把孩子给摔没了,非得说是大疤子干的。还说要和大疤子同归于尽,在这个家放了一场大火。”
大妈说完后,还看了一圈屋子,鼻子轻哼:“晦气。”
“要不是这场大火,我都还不知道大疤子出了这事。哎哟,当时看见大疤子的全身,我这当妈的心啊,跟刀子挖了似的,疼得厉害。”
唐晓慧安慰着:“天下父母,哪有不盼儿女好的。”
除非那些父母本来就没有资格当父母,特别是她那个当爹的。
大妈按着自己的胸膛:“你也别怪大妈。我看你聪明才想留下你,你既然不喜欢我儿子的话,还是卖山里去。”
尽管大妈做人贩子是有原因的,但这不能洗清大妈自己做过的事情。犯罪就是犯罪,没有情有可原,也不能原谅。
唐晓慧知道来龙去脉后,这才想到了对策。
说来说去还是钱的事。
唐晓慧对大妈开口说道:“大妈,说句你可能不爱听的,你这样给大疤子找老婆,想要大疤子生下大胖孙子,用人贩子的方式是不可取的。”
大妈轻蔑地看了一眼唐晓慧,似乎再嘲笑唐晓慧的无知:“你懂什么,哪个卖去山里的不得给别人生几个出来。就那贱人卖山里了,也生了两个。”
大妈说到那贱人的时候,还得意地笑了起来:“那贱人现在被逼疯了,真是活该,毁了我儿子,我巴不得她死掉。”
唐晓慧听到大妈的这些话,也不再劝说。
因为她知道大妈劝说不了了,大妈心里带着仇恨,并且这种思想已经根深蒂固了很久,很难再改变。
看来想要逃跑的突破口还在大疤子的身上。
唐晓慧又被关进了那间屋子里,这次被关进来,一想到隔墙就是坟地,她倒也没有这么害怕。
人的可怖程度,比鬼神还要可怕。
晚上大疤子回来,没有放她出去,而是将饭菜端了进来,并且大疤子还提了个铁桶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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