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锐好不容易才终于把雷婆婆给重新摁到沙发上坐好：
“我可受不起您这大礼，有话您就说，能做的我做，做不到的也没办法。”
与其在这儿扯皮，苏锐选择干脆把话挑明了。
毕竟眼下她说的这事才开了个头，只听着苏锐就知道其中的麻烦，尤其是天雪的身份只怕涉及远不止是雷婆婆所说那么简单。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苏锐现在是真的想要转头就走，不是人情淡漠，而是非亲非故，谁都不是游手好闲的，自己手头上还一大堆麻烦事情等着呢，但凡脑子正常点儿，就不可能本末倒置去帮个头次见面，连真假都理不清的人。
“今天这事是冲着老婆子来的，却再次连累了天雪这孩子，希望苏先生能帮她，帮沈家这最后血脉……”
雷婆婆说着又想要去跪苏锐。
一听这种类似临终托孤意味的话，苏锐就觉得头大，这次他没走神，不得不赶紧伸手扶住雷婆婆：
“即便您不说，鬼医既然让我来了，那说什么我也没能袖手旁观不是？可您说的帮，是怎么个帮法？”
另外一边：
“鬼医呢？”
等东方夫人匆匆赶到小楼时，都顾不得形象，去把满头满脸的汗擦一擦。
站在小楼门口等人的秦艳瞧见这位向来都画着精致妆容的同伴，不由抬眼看了看天，而后挑眉回答道：
“不巧，走的脚程快一点，估计都能到沈家别墅了。”
东方夫人着急的抹了把额头大汗：“那苏锐呢？他跟沈家人接上头没？情况怎么样？”
秦艳点点头又摇摇头。
“你什么意思啊？”东方夫人难得快要急死了。
转身走进屋屋，秦艳指了指白茫茫一片的水镜，用能把东方夫人急死的语气，不紧不慢道：“接上头了，但情况怎么样那就不知道咯，你又不是不知道，雷婆婆那一手阵法绝活，别说我，就是宗主等闲都破不开。”
给东方夫人倒了杯水，秦艳自己也慢悠悠倒一杯，喝完才道：
“这不，鬼医也放不下心，亲自过去了。走大概半小时，你现在去追，估摸也不晚。”
东方夫人没喝水，也没去追鬼医，她蹙眉，先是看了眼四周，才凑上去小声问道：“宗主知道了吗？”
见她这模样，秦艳不由笑开了：
“你们一个两个，胆儿都挺肥，怎么，之前瞒着她做事不是做的溜吗？怎么现在出事兜不住了？”
被秦艳奚落，东方夫人神情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面子上有点挂不住的她，强撑着回了句：“说的你好像没干过一样！”
“我是不想她再劳神，你们目的是夹带私活，我看你这东方夫人是越做越上瘾了嘛。”秦艳嗤笑了声，眼底有着三分警告的意味。
听到“东方”两个字，东方夫人瞳孔威震，意识到这样在跟秦艳扯皮下去没意思，只能看了眼左右，而后言归正传的压低声音道：
“雷婆婆帮沈家的事情暴露了，目前我拦下了一批过去的，但……”
怼归怼，说起正事时，秦艳目光扫过东方夫人，见她彻底急了的模样不像是作假，不由也跟着蹙眉：“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你们以为找鬼医做个掩护，就能万事大吉了？”
见她还有空数落，东方夫人冷汗再次冒了出来，难得求饶道：“这知错要改也是回头的事情了，沈家那丫头，可是当年宗主亲自捞回来的，可见她命数未尽，雷婆婆那边也有宗主的玉佩在手，这事情解决了，别说你我，就是鬼医恐怕都会亲自押着她们来登门道歉和道谢……”
“行啦，道歉不用，道谢也不必，今后你们让自作主张的让人给你们擦屁股就行。”
秦艳没有站起身，只颇有几分懒散的一指楼上道：“她在书房等你，记得把苏锐的事情说清楚。”
此时被秦艳特意对东方夫人提起的苏锐，在昏暗地道里，面对着雷婆婆的请求，当真是有点左右为难。
“小伙子，我不知道你姓甚名谁，但鬼医既然能让你来，势必就是能够相信的，从刚才你能帮天雪进入地道，也看得出来，你心地善良……”
雷婆婆的高帽子，让苏锐不得不抬手：“打断，打断一下。”
听出他语气里面的排斥，雷婆婆苦笑了下，却也尊重的停止话语，先让苏锐开口。
“您想我帮沈天雪？”
苏锐拧眉，试图去理解对方话语里的意思。
的确是这样。
雷婆婆点点头。
“撇开什么鬼医之类的附带关系，咱们今天第一次见面。”
其实无论今天被偷袭的对象是谁沈天雪也好，雷婆婆也罢，这点暂先不提，刺杀都摆到眼前了，不管被针对的谁，苏锐遇上了，能帮都会帮一把。
这与善不善良没关系，至少在苏锐看来，算属于本能反应。
就好比在河边小路上走着，看到儿童掉河里面，会水的下河捞人，不会水的至少能做到找个树枝或者叫人过来。
可没道理这小孩落水有了后遗症，还得费时费力费钱费人手的天天带她去医院吧？这样的老好人或许有，但苏锐自问做不到，所以现在也不是拒绝，只明明白白对雷婆婆说清楚：
“我能够帮天雪一次两次，帮不了她十次二十次，沈家的事情照您这话锋是另有隐情，那等离开这儿后，可以帮忙递给律师函尝试下翻案……”
苏锐说着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自己没那么高的觉悟啊，自己麻烦还一堆呢！
啧，这都什么事啊！
“不用你帮忙。”沈天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清醒过来，她尚还稚气的脸上有着这个年纪少有的决绝，恨到极致，就连眼里都带着刀，即便因为失血过多而声音虚弱，可依旧一字一句道：“我不需要谁帮我翻案，沈家七座坟，不需要轻飘飘的‘公道’两个字来安抚，以命抵命……”
雷婆婆一手将她带大，自然明白这孩子的倔强，刚想要劝，就见苏锐劈手为刃，直接打晕了沈天雪。
“该读书的年纪，就好好读书去，什么命啊抵啊的，先睡一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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