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勇伯夫人讪笑道：“哪有，我就是随便这么一说。也是为咱们凌家打抱不平而已。”
见劝不动夫君，忠勇伯夫人这几天都愁得嘴上起泡，请了个郎中开了些方子去火。
松山公府办了一次宴席，忠勇伯夫人带着儿媳一起去了，往常她因为司徒家和鲁家的关系，根本不会去齐家的家宴。
松山公夫人也是个聪明人，知道忠勇伯夫人肯定是有什么话想跟她说又或者有什么想要打听的，否则不会这样贸然前来。
果然，忠勇伯夫人主动和松山公夫人说起了京城，松山公夫人也就顺势说了。
忠勇伯夫人的两个儿媳，童氏和魏氏坐在一起，后来又结伴去后院凉亭里坐着说私房话。
童氏是长媳，魏氏是小儿媳。
魏氏说道：“大嫂，这话我本不该说，以后您和大哥继承府邸，我是小儿媳总是要分出去单过的。大哥大嫂肯定会照顾着我们夫妻二人，可是您想过吗？咱们以后的孩子怎么样？到底，京城的前程更好，咱们在这北疆虽也是说出去鼎鼎大名的人家，但跟京城比起来差了好多，以后儿女们的亲事岂能耽搁在这儿？”
童氏本不是北疆这里的人，是一个武将的女儿，娘家在京城有宅子，却住得不多，家父和兄弟在西疆和北疆轮流驻扎，她也想京城去。
“咱们是处得不错的妯娌，我就跟你直说了，我也想去京城，但是这凌家还是父亲说了算，咱们做儿媳的，哪有插嘴的份。”
“让母亲去说？”
“我那天路过书房，听见父母亲在里头说话，父亲根本就不想离开这里，母亲也没办法。”
“那大哥的意思呢？”
“夫君也想去京城，但他现在只是世子，哪有咱们说话的份。只怕父亲听了要生气。你也知道司徒家和鲁家的势力多大，当初福安侯米家就被他们排挤，如今咱们要是也想去京城里，还不定怎么样呢。”
“排挤又没什么，关上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又何必管人家说什么。”
二人说着，都有些沮丧。
“我瞧着，母亲正跟松山公夫人聊天，你说，会不会就说的这事？”童氏问。
“应该是。我听说那时松山伯府根本没打算归顺朝廷，是松山公夫人和世子等人想要归顺朝廷，瞒着老公爷将兵权和矿井都交出去了。然后，又恰巧，都督夫人治好了老公爷，松山公也就妥协了。如今看来是对的，齐家满满的荣耀，不是其他六家能比的，就算去了进城，齐家也是热门新贵，不同寻常世家。”
“咱们也学齐家的做法？”
“这，还得探探母亲的口风。”
另一边，忠勇伯夫人和松山公夫人谈完，忠勇伯夫人整个人都豁然开朗了。
当天夜里，忠勇伯夫人单独去了儿子书房，召两个儿媳和小儿子，五人一起谋划了一件事。
次日一早，忠勇伯府最大的秘密，一支可以召集一万人马的兵符就被忠勇伯世子凌豪交给了大都督秦梓鸣。
秦梓鸣看着手里的令牌，对凌豪露出欣赏的脸色，“多谢凌世子。”
“大都督，此物本来就该属于朝廷，世家根本不能有什么亲卫，这是违制的，望大都督在圣上面前替凌家美言几句。家父为人固执，早些年受了其他人一点恩惠，就觉得必须久留此地。可是凌家全家都是向往京城的。”
秦梓鸣笑道：“我明白。凌家的心意，我必定会传达给圣上，你们安心等着圣旨便好。”
“多谢大都督了。”
“你父亲让你交给我的？”
“呃，不是。”
“那我懂了。”秦梓鸣立即明白这凌家恐怕也是暗中行动，想着生米煮成熟饭的。
十一月的天气竟然没有下大雪，北疆难得的大晴天，这天，圣旨来到忠勇伯凌家，圣上赏赐了二十车的东西，珍宝数不尽。
接到圣旨的忠勇伯凌兆一脸懵，他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还是接下了，无非就是夸他忠君爱国，忠勇伯府在京城的宅子也已经赐下来了，圣上另外还赐了一个从四品的世袭将军爵位给忠勇伯的嫡幼子。
凌兆听完圣旨就明白，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哪会有这么好的事情，忙跑去自己的书房，果然里面的令牌不翼而飞。
他找来自己的长子，责问是怎么回事。
“父亲，儿子也不知道。”凌豪低头道。
凌兆飞起就是一脚，“逆子，居然背叛我？来人，来人，上家法。”
忠勇伯夫人跑过来跪在地上抱住夫君的脚，“夫君息怒，是妾身偷的。”
“你？为什么？”
“妾身实在是不忍心凌家大好基业悔在这里，所以妾身才拿了老爷的兵符。老爷，咱们真的不能再执迷不悟了，咱们可以老死在这儿，可是孙子呢？孙女呢？他们难道世代都只能跟司徒家、鲁家联姻吗？司徒家和鲁家从不会真正为咱们考虑，只有咱们关起门来才是凌家人，凌家人不会让凌家人吃亏的。”
“一派胡言，你这蠢妇自作主张，是害了我。”凌兆一脚踢开夫人。
凌豪跪下来道：“父亲，您为何这样执迷不悟？他们司徒家和鲁家一向只把我们当成出头鸟，从来没有真心待过咱们，也一直利用我们，我们不如就去京城吧。米家、叶家都在京城，不都是好好的吗？你看齐家什么都有了，咱们也不差了，圣上还赐了京城的宅子给我们。”
凌兆在屋子里来回踱步，“真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都是混账，都是混账，来人，请家法。”
两个儿媳也纷纷跪下，“父亲息怒。”
忠勇伯的嫡幼子凌杰也跪下，“父亲，不怪大哥和母亲，兵符是我偷的，我愿意接受家法。”
“好，你说的，那就先打你三十板子。”
正当这里乱成一团的时候，下人来禀：“侯爷，外面辽北侯爷和恒江伯爷来了，一直往里边闯，拦都拦不住。”
说着，司徒敏和鲁晖就进来了。
一伙人四目相对，司徒敏和鲁晖没料到凌家这儿也是一团乱，本来是想找凌兆算账的，如今看来，凌兆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是怎么了？”恒江伯司徒敏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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