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廖氏扶着王氏,“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吃了贪凉的东西?”
王嬷嬷着急道:“大夫人,这肯定是不可能的,自二少夫人有孕以来,吃食都是很注意的。”
“快抬软轿来,抬回去。”老夫人吩咐道,转头看见明婵就道:“大孙媳,你给你二弟妹看看。”
于是大家又来到秦梓谦和王氏的朝晖苑,老夫人见人太多,便让其他几房的人回去。
明婵给王氏把脉,发觉王氏是吃了极寒的食物,好在吃得不多,不至于流产,立即开了保胎方子。
“怎么样?”廖氏很关心。
“怎么会误食了臧红花?”明婵皱眉道。王氏怀孕,不可能自己那么傻去食用红花,必定是误食。
老夫人气道:“查,给我查。”
很快便有了消息,王氏今早和中午吃的东西并没有异常,就是刚刚家宴上喝了几小口红豆薏米粥,只有王氏的那碗粥里被下了臧红花。
廖嬷嬷又来禀:“禀老夫人、大夫人,传菜的丫头芳儿死了,是跳井而死的。”
“怎么会?”廖氏追问。
“老奴几个奉命去将传菜做菜的一干仆妇等带来问话,这芳儿就自己跳井了,现在管家正让小厮打捞尸体。”
老夫人崔氏有些疲累,“罢了,必是这个芳儿经手的,只是死无对证,谁在背后下手也未可知。王氏的吃食,你们大房多用点才是。”
王氏在床上听得明明白白,恨极那在背后暗害自己的人,但她一时也想不出个头绪来,到底是谁。
这大年初一就多了具尸体,实在是晦气,老夫人让管家处理了尸体,次日清早就上城外碧水庵烧香拜佛。
王氏被人下臧红花的事,廖氏依然在暗中查,果然就有了眉目,这大厨房传菜丫头芳儿和三少夫人宋氏院子里的金凤关系颇好。
宋氏身边的大丫头有银杏和金凤,平时银杏跟进跟出的多谢,金凤倒是经常守着院子的。
大夫人廖氏审问了金凤,并没有问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来。
倒是宋氏听闻消息闯进了大夫人的院子。
“大伯母有要事,侄媳可以理解,只是就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将侄媳身边人带走,未免太不通情理。”
廖氏原本就跟二夫人陆氏不和,现在看着陆氏的儿媳宋氏也颇多不顺眼,“呵,侄媳妇好大的威风,到我这里也不请安,直接就问话,你当我是你院里的老妈妈?有什么样的婆婆就有什么样的儿媳妇,看来弟妹陆氏是太娇惯你了。”
宋氏不卑不亢,“大伯母,侄媳只跟您来讨人,金凤是我娘家陪嫁丫头,我院中还有事情让她做,还请大伯母放人,不要顾左右而言它。”
“我不放又怎样?事关我秦府第四代长孙的安危,我势必要问问清楚。我们大房跟你们二房究竟有什么样的仇怨,你们居然下手害我的嫡孙。”廖氏也不依不饶。
宋氏气得不行,“大伯母这样说未免太武断,我的丫头金凤就算认识芳儿,她为什么要指使芳儿去害二嫂?真是莫名其妙。再说,芳儿都已经死了,死无对证的事,莫非大伯母要屈打成招?”
“哼,你先回去,我问完话就会让你屋里的金凤回去。”廖氏冷着脸,还让婆子将宋氏推出去。
宋氏实在恼火就去二房院子里,向婆婆陆氏哭诉。
二夫人陆氏一向对大嫂廖氏怨言颇多,这会儿听说廖氏竟然私自扣留宋氏的丫头,便带着一大群婆子丫头过去了。
廖氏一看陆氏来势汹汹,倒也不怕,“什么风把二弟妹吹来了。”
“要不是你无理取闹,我也不会来。”陆氏也不坐,抬头看别处,“行了,你也不是大理寺卿,干什么学那套审案的事儿,将我儿媳妇的放了吧。我儿身子不好,院里人手不够。”
廖氏一听,更加觉得是二房的人动手想要铲除大房的子嗣,心里暗恨,“我不过是抓了个丫头问问,你们二房的主子就前后来讨,还说什么问心无愧,看来王氏差点小产应该就是你们的杰作了。”
陆氏一听就来气,“我可不像大嫂你那般小鸡肚肠,二侄媳妇还有身孕,又是大房的嫡孙,咱们都不会去动。况且你大房早就袭承了爵位,咱们还能怎么样?害了王氏根本没好处,大嫂,你可别血口喷人。”
廖氏和陆氏争论不休,陆氏便让手下的婆子们冲进屋子去找金凤。
于是廖氏身边的婆子和陆氏带来的婆子打成一片。
有下人去老夫人崔氏那里禀报,崔氏气笑了,这两个儿媳妇还真是剑拔弩张的,大过年的竟然打起群架来了。
老夫人崔氏同样带着一群人来到大房的样子,叫下人将那些头发凌乱的婆子们分开。知道此事的其他主子们都来看热闹。
四小姐梦欣还觉得挺好笑的,什么事不能说,竟还动起手来。
四夫人邹氏看着面色都不好的廖氏和陆氏,心里只觉得痛快,平时这两位嫂子见婆婆崔氏偏爱四房,她们可是经常对四房颇多不善言语。
老夫人坐在大房主厅中看着下首坐着的廖氏和陆氏,眼中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妯娌几十年了,怎么脾气还是这样?我要是晚来几步,你们两个预备亲自下场打一架?”
廖氏和陆氏相互白了对方一眼,又各自看向别处,“母亲,是我们错了。”
她们认错的态度言不由衷。
老夫人笑了,“大过年的,我没法让你们禁足,毕竟还要宴客,你们都给我警醒着些,芳儿给王氏下毒一事就此结束,以后王氏的吃食就由她小厨房出,不用跟我们吃的一样。”
廖氏不服气,“母亲,那幕后指使之人肯定是怕我儿媳诞下嫡孙,估计下次还会下手。”
“经过这次,那人应该不敢了,再说你们大房不是还有大孙媳妇吗?让明婵替王氏安胎即可。”
陆氏在一旁凉凉道:“还请大嫂归还我儿媳宋氏的丫头,宋氏她们还要照顾我儿梓墨呢。”
在老夫人崔氏等人的多方注视下,廖氏心不甘情不愿地放走了金凤,只命心腹去盯着金凤,她着实觉得金凤相当可疑。
大年初二,秦梓鸣也休沐。梨树院中,明婵正在摆弄院子里空地暖棚种植的那些药材、蔬果。
明婵问他,“你说,是谁那么明目张胆给王氏下毒,这样很容易露马脚的。”
秦梓鸣温柔抚着她的秀发,“让她们闹去吧,与我们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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