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静静地欣赏了一会儿黄浦江的景色，陈绍宽突然又问：“诶，听说你们空军最近装备了不少的好家伙啊，别告诉我这些都是国民政府花钱买的。”
“你能指望老蒋？”东方云明轻蔑地笑着说，“别说我们新装备的飞机老蒋没出一分钱，就连我空军十万人的军服、司令部警卫部队的枪支都是我自己掏的钱，指望我们这个蒋委员长，什么事都干不成！”
陈绍宽四周看了看，说：“这地方你都敢说这样的话？”
东方云明也四周看了看，说：“有什么不敢说的？他蒋委员长敢做我就敢说，他能拿我怎么的，空军不指望国民政府一分钱，我们最近装备的飞机都是世界领先水平，空中客车公司专门的工程师设计的。”
“看看，有个财大气粗的老泰山做依靠就是硬气。唉，我这个海军司令是既没靠山，也没财力，逸仙号这样一艘排水量不到千吨的近海炮舰也被当做轻巡洋舰使用。”陈绍宽一边摇头一边“诉苦”。
东方云明听出了陈绍宽的话外之音，笑着说：“我听你这话里怎么有点嫉妒的味道啊，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就直接说吧，我的这个岳父还是有点实力的。”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陈绍宽笑了，“我们海军缺的东西太多了！我想想，你岳父能搞到航空母舰吗？”
“咳咳——”东方云明差点没呛着，“日本海军的赤城号要不要啊？”
“可以啊，我不介意是二手货，只要够大！”陈绍宽笑着说。
东方云明瞪着眼说：“你还真敢开口，知道赤城号那样的一艘航母多少钱吗？一千多万美元，这还只是航空母舰本身的工本费，还要加上几十架舰载机，另外航母本身是没有什么战斗力的，为了保证航母的安全，至少要加配好几艘巡洋舰和驱逐舰组成航母编队，还要大量护航和承担后勤的小舰艇，航母编队那么多的大型军舰出动一次消耗的燃油、弹药可真的不少，总的算下来，一个有战斗力的航母编队没有个一亿美元拿得下来？中华民国一年的GDP也不到十亿美元，一年的财政收入也就一亿，军费才多少点？买一艘航母裸船都够呛”
“是啊，中国太穷了，海军又是个极度烧钱的军种，可是就凭海军现在这几艘一千吨都不到的内河军舰，一旦小日本入侵，我们的国土就是完全开放的。”陈绍宽面色沉重地说。
东方云明说：“我知道陈司令对中国的海防十分忧心，也是十分有才能的人，对于海军战略战术的见解也是世界一流的，就拿你一直推崇航母战斗群的快速突击能力来说，您就不是个思维守旧的将军。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中国的工业基础太薄弱了，能够维持一支十几万人的黄水海军已经难得了！这样，我有个建议，咱们海空军一起联合训练，单凭海军没有力量对付日本海军，但是空军陆基飞机可以将中国沿海地带的机场当做超大型的航空母舰，从空中对日本海军进行打击，虽然不一定能组织日军登陆中国，却也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你们海军呢，也可以通过海空联训的过程，熟悉一下飞机攻击水面舰艇是怎么打的。”
陈绍宽点了点头：“也好，训练一下也总比到时候手足无措、挺着挨打强啊。说实话，前年淞沪一战，海军毫无建树，我就已经是愧对国人，要不是海军广大官兵的极力挽留，我真的想辞职了！”
“别这么说，陈司令！”东方云明劝解道，“其实不管多先进的武器装备，始终是要人来操作的，航母会有的，大型军舰也都会有的，这一点您放心，交给我了，你需要做的就是竭尽全力培养足够的合格的舰艇兵，别到时候航母有了，却是个‘装备等人’的窘状！”
陈绍宽听东方云明说这话顿时眼睛一亮，凑过去小声地问：“你们真的能从西方国家手里买到航母？”
东方云明同样也放低了声音凑过来说：“买就别想了，只能自己造！不过，德国现在正在试图冲破《凡尔赛条约》的束缚，军事工业百废待兴，需要大量的资金，如果这个时候有人愿意给他们的造船厂下一批轻巡洋舰、驱逐舰和大型潜艇的订单，以市场需求拉动德国尽快回复军工能力，我想阿道夫•希特勒会很乐意。我们现在已经可以自己造飞机，等到我们建立了自己的海军军工体系，就可以自己打造航空母舰了！”
“等等！”陈绍宽再次从东方云明的话中听出了问题，“就凭国民政府现在的状态，要建立完善的军工体系不知道要猴年马月去了，你说要建设全面的军工体系，又要从德国私自购买重武器，难道你要……”
“佛曰：不可说！”东方云明说道，“我只问陈司令你一句话：如果有一天让你在海军和蒋介石之间做个选择，你会选谁？”东方云明知道陈绍宽的回答，曾经因为海军建设的抱负难以实现三递辞呈想辞去海军司令职务的他，是不会死忠与蒋介石的，1949年蒋介石专门派人请他去台湾都没去，而是留在了大陆。
陈绍宽这回是彻底明白了东方云明想干什么，但是他没有明说自己的回答，而是说：“你要是不知道我的答案，就不会跟我说这些话了，什么时候？需要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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