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王嗤笑一声，“不恨吗？”
“不恨。”程颐面上一片云淡风轻之色。
肃王一阵嗤笑，“你这种人，说是情深甚笃甘愿退让，在本王看来，却是个懦夫。”
“本王若是喜欢一个人，哪怕是用最最不入流的法子，也要将她给得到。”
“程大人就没有过想要毁灭一切的冲动吗？”那双看似清明澄澈的双眼突然充满蛊惑。
“肃王若再继续与下官说下去，下官恐会误会王爷要离间下官与摄政王。”程颐却是半点不为所动，“下官会将今日肃王所说一切悉数告知摄政王。”
肃王那双不同于一般男子澄澈透明的双眼微闪，“程大人这就较真了，本王不过与程大人说说心里话，既程大人不爱听也便罢了。”
“本王再问程大人一声，你当真不给本王面子，放了段姨吗？”
程颐摇了摇头。
“也好，希望程大人不要后悔。”肃王含笑，又对身边内侍道：“传顾二娘子进来吧。”
程颐一成不变的面容攸忽有了一丝裂缝。
“肃王行事，还需三思而后行。”这个面容俊逸的男子头一次说出了威胁的言论。
肃王摇摇头，片刻后，顾氏女进来了。
顾宛宁与顾宛华身材相差不大，因着要伪装顾宛宁的模样，故而没敢抬头。
虽说肃王与顾家因着肃王妃的缘故，有着姻亲关系，两家里逢年过节多多少少也有些来往，但这一切更多的是由肃王妃在操办。
肃王见过顾家人，但不多。
而肃王夫妇抵达江南的时候，顾宛宁已经嫁到苏家，成为苏家的三少夫人，所以肃王也就只在刚刚见过顾宛宁一次。
但彼时顾宛宁跟在肃王妃的身后，他的整个目光都在肃王妃的身上，对顾宛宁映像也不是很深刻。
故而肃王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
“顾二娘子，叨扰了。”肃王彬彬有礼道。
顾宛华听着肃王这般温柔的声音，心动了又动，又因离肃王这般近，她整张脸都红了。
肃王身居高位，偏又平易近人，是顾宛华想象中夫君的模样。
“不不叨扰。”顾宛华甚为卑微的说道。
肃王面露疑惑，他虽然对顾宛宁不甚熟悉，但一个敢于休夫的女子，会是这样唯唯诺诺的模样。
“顾二娘子客气了。”肃王指了指一旁桌子上的糕点，“本王有些饥饿，顾二娘子可否能替本王将那盘糕点给端过来。”
肃王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瞧着程颐，但他发觉，程颐竟然一点点反应都无。
这让肃王感到惊奇。
顾宛华却是立即应了，受宠若惊的给肃王端了糕点。
肃王只吃了一口，接着面露痛苦神色，吐出一口黑血。
“你你给本王下毒？”肃王面色苍白的指控道：“来人，将这个毒妇给本王抓住，押下去审理。”
肃王的演技着实说不上精湛，但实际上他也确实只是走一走过场，最终目的是以身陷害顾宛宁。
将顾宛宁控制在自己的手中，他就有了与程颐讲条件的筹码，也能完成晋王妃交代给他的事情。
所以肃王一直在等，等程颐叫“停”，但偏偏程颐一动不动。
肃王很是费解，按着程颐对顾宛宁的在乎，不至于呀。
肃王又看向底下不住磕头求饶的顾宛华，冷不丁捏住顾宛华的脖子，细细的瞧了瞧，“你不是顾宛，说，你是谁？”
顾宛华感觉呼吸都要停止了，连忙说道：“我是顾家五姑娘，我二姐姐如厕去了，让我替她进来同肃王说上一声。”
“那你方才怎么不说，哑巴了吗？”肃王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被人耍了。
身为一个亲王，竟然被两个商户女给耍了，这实在让人生气。
平素里在外头温文尔雅的肃王，眼下掐着顾宛华的脖子不松手。
顾宛华感觉要升天了。
“王爷，您怜惜怜惜我，这就是个误会。”
顾宛华剧烈挣扎着，但肃王哪怕瞧着瘦弱，也不是一个弱女子可以挣脱得了的。
这和顾宛华想得一点儿都不一样，看着模样好脾气温和的肃王发起疯来竟然比摄政王还要可怕。
她不会要死在肃王的手中吧？
就在顾宛华感到自己要上天的时候，书房的门突然被人给推开了。
肃王以为进来的是王府侍卫，就没松手。
直至肃王妃来到肃王的跟前，肃王猛的松手，似有些失态的看向肃王妃，“王妃既要过来，怎的不让人提前通传。”
“我与王爷琴瑟和鸣，又何需通传？”肃王妃似嘲似讽。
她身后跟着的顾宛宁则伸手将顾宛华给扶起来。
“肃王，不知我五妹妹如何得罪你了，竟让肃王欲置她于死地？”
顾宛宁当然不是替顾宛华打抱不平。
而是问一问肃王，她如何得罪了肃王，肃王要置她于死地？
程颐起身，对肃王妃和顾宛宁说道：“方才肃王让顾五姑娘给他递一下糕点，肃王吃了糕点后突然吐了黑血，污蔑顾五姑娘要毒杀他。”
肃王面上一僵，脸色铁青。
肃王妃沾了肃王唇边的一滴血，然后闻了闻，皱眉道：“王爷吐出来的血，和人吐出来的血，真是不一样。”
“妾身竟不知道，自己的枕边人身上流淌的血液同狗是一样的。”
肃王妃说这话的时候虽然是在笑着的，看上去就像是在说一个笑话。
但熟悉肃王妃的人就会知道，肃王妃这是生气了。
“阿宁，你扶着顾宛华下去，我有些话想与王爷单独说一说。”
肃王妃清冷的面庞满含讥讽。
顾宛宁顺势告退，程颐也跟着走了出去，书房里一时就只剩下肃王和肃王妃两人。
“阿柔，这事是一个误会。”肃王欲揽肃王妃的腰，被肃王妃躲过了。
但肃王依旧赖了上去，“顾家的这个五姑娘，不安分，我正是瞧出了她的心思，方才有此行为，想要告诫她一番。”
肃王妃却压根不信，彻底冷下了脸，“在此之前，你通传的是阿宁，你真正要陷害的是阿宁，王爷，我想知道，我这表妹究竟怎么得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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