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琰冷眼看着青琊。
李云深不在，她一定打不过青琊，在这个地方，若是硬要拼上一把她还不一定能够赢得了。
这个时候决不能意气用事。
她咬了咬牙，捏了一个诀，即刻化作一阵烟便走了。
青琊站在原地，等烟散去了之后，卷暮挥了挥手，忍不住咳了两声：“这小姑娘什么人啊，动不动就朝我动手，莫名其妙！”
青琊笑而不语，走到了卷暮身边，问道：“你没事吧？”
“当然没事啊！”卷暮撇了撇嘴，无意中却瞥见地上有什么东西。
他好奇地走了过去，捡起来拍了拍上面沾的灰尘。
约莫是刚刚那个姑娘身上不小心掉下来的。
上面清清秀秀地绣着两个字。
“顾皎。”
他一字一顿念了出来，心情变得有一些复杂了。
刚刚那个小姑娘就是顾皎？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看起来像是个收妖的，难道自己的哥哥就是被这个收妖的给弄成这样了？
“顾皎？”青琊微微惊讶的表情，又看着卷暮的表情从惊讶又变成了一脸复杂，不消一刻，青琊便懂了一些什么。
若是这个叫作顾皎的姑娘同沧琰扯上了关系，那真是再好不过了，他甚至都不用编什么理由让卷暮去帮他了。
其实帮不帮忙都无所谓，只要能够给沧琰她们几个制造点儿麻烦，那真是何乐而不为呢？
卷暮将香囊收进了自己的怀中，转向青琊：“你怎的来了？”
青琊微微一笑：“在下回府，从旁边路过，看见有个什么动静便过来了。不过，若是这个小姑娘还要同你动手你该如何，你要不要同我一起回府？”
卷暮上上下下打量着他，没有应承，反倒是问道：“你是妖族的人？”
他倒是一点儿都不惊讶的模样。
不惊讶也好，青琊点了点头，丝毫都没有隐瞒的打算。
卷暮迟早都会发现的，还不如此刻就直接承认了。
“你真是妖族的人啊？”卷暮皱着眉，也没有犹豫多久，点了点头，转过身往街上走了出去，背对着青琊摆了摆手，“谢了啊。”
他直接回避了青琊的问题，看来是不想多跟青琊打交道。
青琊轻声笑了一声，也没有叫住卷暮，干脆直接捏了一个法诀回了自个儿府邸。
只要他的兄长还在他的手上，青琊都一点儿都不担心卷暮能够做出什么对他不利的事情来。
“备车，去皇宫。”青琊到了府邸里面，思索了片刻，如此说道。
沧琰跌跌撞撞回到了季羡舟的府邸中，扶着门喘着气儿。
看起来这个小妖同青琊应当是认识的，青琊是不是又有什么计划……
她下意识准备去找季羡舟，可转念一想，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季羡舟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他究竟有什么事情瞒着她，为什么他刚刚会对她说出那样子的话来？
沧琰神色一黯，难道她从来就没有看清过季羡舟吗？
一拂袖，她站直了身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慢慢吞吞地走向了自己的屋子。
季羡舟侧过身，眼底都是暗淡。
他想去扶住她，可又想起来方才沧琰的表现，想必此时此刻她一定极不愿意见到自己。
“主上。”
季羡舟收回了目光，侧过脸：“嗯？”
谢褚站在他的身后，低声说道：“国师进宫了。”
这个时候青琊进宫干什么？
季羡舟蹙眉：“知道了，继续盯着。”
“是。”
若是他此刻放弃了去追逐那个位置，但沧琰势必是不会放弃的，不仅仅是为了他，还是为了她的命格簿子，为了天下众生。
说到底，季羡舟知道，如果就这么放弃了，那也太过自私了。
那么他现在剩下来的时间的意义……是不是就在这里？
既然如此，他仰起头，靠在柱子上，眼神慢慢地变了。
就算是只为了一个人，他也不能任由青琊他们这么做，让自己处于被动状态了。
“备车，进宫。”
“是。”
季羡舟转身，丝毫不见犹豫的进屋换了一件衣裳，上了马车进了宫。
“国师大人，若要练此丹还需要什么？”老皇帝坐在一边，紧紧地盯着青琊手中的瓷瓶。
青琊假装没有看见老皇帝眼睛之中的渴望：“启禀陛下，此丹已炼成大半，若需炼成，还得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老皇帝迫不及待地问道。
“启禀陛下，六殿下求见。”一旁的太监忽然说道。
老皇帝被打断得很不悦：“这个时候他来做什么？叫他回去！”
“是。”
那太监领了命，直接出了门。
老皇帝皱着眉。
“陛下？”青琊尝试着问道。
老皇帝回过神了一般，说道：“嗯？”
青琊见老皇帝这个模样，关切地问道：“陛下近来是否夜里睡不大好？”
老皇帝诧异地看了国师一眼，随即平静下来，问道：“国师如何知晓？”
“陛下眼底犯青，印堂之中略有黑气，必是尚未休息好了。”青琊随口应之。
事实上，老皇帝寝宫里头的香料早已被他差人换过了。
老皇帝揉了揉鼻翼，确实一股倦意涌了上来，几年来他的身子越发不好了，只是一直不肯立下储君之位，朝中大臣多上奏此事，他也只是按下不说。
他叹了一口气：“国师以为，这储君之位，当属何人？”
“陛下，这可不是微臣能议论之事。”青琊恭敬地站在了老皇帝的面前，将装着半成品的药的瓷瓶放在了老皇帝侧边的桌子上面，低下头说道，“微臣不懂这些，只懂如何为陛下调理身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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