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时放下手里的水杯，对它拍一拍手。“边牧”警觉地看她两眼，随后一跃。它跳了上来，在她腿上趴下。
涂孟晗，“……怪了。这狗认生，但却对你例外。”
她这时抚抚它身上的毛，问，“……它的腿怎么了？”
“捡到时就这样了。”
“流浪狗？”她惊愕地一抬眼。
“嗯。”
“怎么样，要不要带回去养？它不怕你，而且对你还很有好感。”他说。
她想一想，笑，“算了。我那不适合养狗。”
“你现在住在哪？”
“京辉。”
“酒店式公寓？”
“嗯。公司给找的，天气一冷起来，我也懒得搬了。”
“这种公寓一般服务不差，各方面都省得你操心了。”
她不否认，但是……
“就是……少了点烟火气。”她语气平淡。
他看她一眼。
“你现在还在Bd？”
“嗯。”
“是总部派遣回来的？还是你自己申请回来的？”
她想一想，“应该……都有吧。”
“回国后回去老家了没？”
“回了。”
“你奶奶身体还好吧？”
“嗯。”
“S市的变化大吗？”
“……不知道，没逛过。”说到这里，她表情极淡。
涂孟晗一顿。
下一秒，他看着她，直言不讳。“你心里……还在想着他吧？”
听到这话，她瞳仁猛然一缩，抚着狗的手也跟着顿住了。
她眼神突然变得有些茫然。
片刻之后，她回过神来，“不知道。太久了，有很多的细节，我已经记不清了。”
涂孟晗，“……”
“既然回来了，就还回去找他吧，”他鼓励她道，“你可以先从以前的朋友那里探听他一些的……”
“不！！”她态度坚决地拒绝。“为什么要说这个？”她不高兴了。因为她知道，当初要出去看世界的人是她，她没有资格再回头。
她的自尊心与羞耻心也不允许她回头。
涂孟晗，“……好，不说。”他安抚她道。
过不久，她起身，“我要回去了。”
他诧异，“……不再多呆一会儿？”
“不了。下次再来。”
涂孟晗叹一口气，“……好吧。”
*
从涂孟晗的小诊所里出来后，许璟没立即搭车，她走了一段路。当厚重的雪地靴踩在白雪上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不多久，她回过头看，只见她踩过的地方出现了一排新的脚印。这时一辆的士迎面开来，她招了招手。
回到公寓，一进门，许璟看到，阿姨今天已经进来打扫过了。床铺已经被整理清楚，纸篓里的垃圾也被收走了，又套上了新的塑料袋。
她脱了外套，挂在门口旁边的衣柜里，换鞋进来。
公寓空间不大，格局跟酒店格局相仿。有冰箱，有洗衣机、闭路电视、宽带、浴室、卫生间……
但就是……不能煮饭。只有一个单灶的电磁炉，勉强可以烧个水，煮个面。
许璟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不多久，她起来烧了壶水。正准备泡茶，她电话响了。
许璟看一眼来显，接听起来。
电话那边，“Jane，不好意思，在这个时间里打扰你。上周五我见客户的时候，他们反馈说有个数据指标用我们的软件演算不出来。我回头就把这事给忙忘记了。我现在想问一下，你们技术部这边……能不能稍稍抓紧时间帮忙解决一下？”
顿一顿，电话那头的人解释道，“抱歉，这个事责任在我，最近销售部这边事情多了些，我……”说到这，他稍作停顿。
许璟顺势把话接下，“没关系，发邮件给我，同时CC（抄送）给你老大。”她一边说，一边将茶包放入透明的玻璃杯中。
开水一浇，干瘪的叶子瞬间绽放开来。
电话那头的人道了谢，电话挂断。
许璟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小嘬一口。
这个时候来电话，她想了想，很可能明天上午就要结果。但是，他那边没正式的邮件过来，她这边不能动。
在外企中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就是，工作往来，必通过邮件。特别是跨部门的合作中。
员工平日里对内、对外的所有邮件都会存储在公司的服务器上。这样，一旦出了问题，哪里出了问题，易查清，好追责。
但是，这样的工作制度也有问题：机动性略显不足。
许璟回到桌前，放下茶杯，打开笔记本电脑。
不多时，邮箱“叮”一声响，有邮件进来。
她点击开来。是刚刚市场部的王捷发过来的。
许璟看了一眼，抄送人都没什么问题。她开始阅读邮件正文……
个把小时，她帮他处理完了，用邮件回复回去。
她这时看一眼时间，已近七点钟。
她站起身，拉开窗帘往外面看了一眼。只见道路两边上灯了。在清冷的灯光之下，没再见着飘着的雪花。雪仿佛停了。
但是，想一想，她好像并没有想要出门吃饭的欲望。甚至，连外卖都不想点。
还是煮个面吃算了。
她回头，找了个小汤锅出来，洗干净，兑了水。放在电磁炉上，按下开关……
许璟是今年八月底回国的。这距离她出国刚好五年整。
她在MIT（麻省理工学院）用两年时间拿到了硕士学位。由于攻读期间出了一个大数据方向不错的研究成果，毕业后，她顺风顺水地进入了总部设在旧金山的全球著名的大数据分析公司——Bd。
Bd以做数据服务起家，主要为全球制造商和零售商提供数据分析报告，为其做出决策提供可视化的依据。
公司成立的最早的历史可追溯到上世纪四十年代。目前不但是全球最大、覆盖面最广的数据研究服务公司，同时也是这一领域资历最老的公司。
许璟进入Bd后，成为了Bd全球研发中心的一名助理开发工程师。
在过去的两三年里，她从一名小透明的助理工程师一举升到了Level5级别，一跃成为了研发中心里的一名高级开发工程师。
而由她参与主导的FX算法生成的新一代数据分析软件，在她回国前半年，已经被拿去欧洲市场试用了。新软件在运算效率和准确度上，较旧版软件提升不少。一旦测试通过，便将在全球市场上推行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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