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又到了要分别的时候了。她这时在他怀里拱了拱，“我舍不得你。”
这一次她心情格外地难受。
他亲一亲她额头，安抚着她，“再过段时间就又能见面了。你马上要放寒假了。”
许璟没说话。
“还有。”他顿一顿，没什么语气地继续道，“那个问题你考虑一下。”
“什么问题？”
“你……要不要跟我结婚。”
许璟顿时就……怔住了。
当她在内心里开始直视这个问题的时候，许璟只感觉自己的身体都要僵硬掉了。
她紧紧攥着他的衣角，控制住自己先不要去想这个问题。她这一段时间必须要保持冷静和足够的理性。
可是她依然感觉到自己的一整颗心……都在颤抖着。
“好了，睡了。”他并没有意识到她的异常，他在打了个哈欠后，轻轻抚了抚她后背说。
她不说也不动，只紧紧攥着他的衣角。过不久，他调整了下睡姿。下一秒，她立刻就黏了上来。
她紧紧抱住他，把脸深深地埋在他的臂弯里。如果有可能，此时此刻，许璟真的想把自己融入到他的身体里，不出来……
耳边渐渐传来了李北宸均匀又绵长的呼吸声，他睡着了。
许璟却久久无法成眠。
她的脑海中反复回响着两种不同的声音……
“你的问题不在于智商……你现在的问题在于，知识面还不够广博，接触的世界太小了……所以我才建议你出去看一看……怎么样？想好了没有？麻省理工？还是斯坦福，伯克利，加州理工……”
……
“那个问题你考虑一下……你……要不要跟我结婚。”
……
许璟直感觉这两种声音要把当下她整个人给撕裂开了……
她彷徨，为难。她甚至眼角已经开始湿润。
许璟甚至觉着，她最后不论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她将来一定会后悔。
她辗转难眠，她慢慢爬起来。
她来到窗前，拉开窗帘。外面已经出了月亮了。
银色的月光铺满了整个湿漉漉的世界，称不上多美，但也算十分的有意境。但这在她此时的眼中，却满是不安和凄凉。
她回头望一眼他熟睡的脸庞。许璟甚至开始无意识地在想，她当初要是没遇见他就好了。那样她现在……或许就不会这样地纠结、难过。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她遇见他的时间，比她原以为的要早上很多。这许多的缘分，在当初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的。
她似乎又觉着……自己本不需要如此这般地纠结。
这明明……不都是好事吗？
可是她为什么……却总是想要流泪？
临事者迷。
在很久之后，当许璟再回忆起这一刻的心境时她发现，原来她看似犹豫不决，其实她在潜意识里……早已替自己做下了决定。
在她跟他的爱情中，她是彻头彻尾自私的那一个。
*
一月之后，许璟的大赛项目进入到最后的收尾阶段。她放假没有回家，仍继续呆在实验室的机房里。
自从上一次跟李北宸分别后，她开始有意识地拉开跟他之间的距离。
一个是，项目的最后的进度期限非常赶，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分心；另外就是，她有些事还没有想清楚，她怕她……给不了他想要的结果。
这大半个月来她的心情一直都被一股说不出的阴霾所笼罩着。
但项目却进展得出乎意料地顺利。
春节放假回家前，古维勤又特意找她聊了一次。
“怎么样？这快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出去看世界’的事想得怎么样了？”老教授语气和蔼，他眼神笑眯眯地看着她问道。
许璟这一次不敢再表现出过多的犹豫。让这么大牌的专家级别的教授来一次又一次地问她，她究竟是有多能耍大牌？！
她这时谦虚地问，“教授，我想跟您请教一下。您对计算机大数据和人工智能方向怎么看？”
“哦？”听了这话，这位接近古稀、头发花白的老人，他厚厚的眼镜片后面一对不大的眼睛里几乎要绽放出光芒出来。
“这是个很值得研究的方向啊。孩子，你对这个方向感兴趣？”他看着她，略感欣慰地问。
许璟不好意思地点一点头。
“你能将大数据和人工智能结合起来讲，这说明你对这一领域应该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了。与虚拟现实技术不同的是，大数据与人工智能领域在未来的发展将会更迅速，应用得更广泛，渗透得也更全面。它是一个很容易被大众接受和应用到商业领域中的技术。”
顿一顿，老教授继续。
“虽然咱们做课题、搞研究的人不应该有这么势利、被现实所左右的观点。但是，我个人以为，科学技术始终是要服务于人类社会的。一个对社会发展有积极助益的领域，绝对是一个更值得重视、研究和学习的方向。”
古维勤话说得客观，他本人虽然是计算及图形学方面的专家，但是他对于许璟所提出问题的关键点仍给予了极高的肯定和评价。
“所以，孩子，你如果想往这个领域延伸，我个人是非常支持你的啊！”老教授表明了态度。
接下来，就只等许璟表态了。
她低下头，手掌心微热。她额头上突然冒出了冷汗。
她这时突然用力攥了攥拳，下一秒，她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她抬起头来，“教授，麻烦您帮我写推荐信吧。我这就准备留学申请的材料。”
“好！”老教授笑了。“孩子，我就等你这句话了。我看了你过去三年半的本科成绩，真的是非常的优秀啊。另外，我也了解过你个人的家庭情况。你之前之所以犹豫，是不是因为家庭条件的原因？”
许璟，“……”
“不用担心学费和生活费方面的问题。”老教授慈爱地说。“有国家助学金、助学贷款可以申请。回头我让我助理把相关文件发给你。此外，你今后不论遇到了什么困难，都可以随时跟我开口。不要忘了在咱们中国有句古话，叫，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啊。”
许璟，“……”
她不知道要怎么表达自己此刻内心里的心情了。许璟只觉着是自己的运气太好了，能够遇到像古维勤、刘长庚……这样的好老师。
她此时，只能用内心最诚挚的情感对古维勤鞠一鞠躬，表达着她的感谢，“老师，谢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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