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到了他的承诺。
而我却失约了，站在深渊边际，摇摇欲坠。]
陶琤往后匆匆翻着，像是避讳什么般没有再记录有关研究所的事，只提着与陶天坤的重逢，既痛苦又欢愉，充满热切希望又纠结想远离，夹杂着发现自己怀孕时的无措，而后是结婚，却并未因怀孕而停止工作，日记的记录里两人间的争执越来越多。
陶琤有些焦躁起来，索性直接翻了最后一页想看最后发展成什么样，书页轻飘飘落开，陶琤的指尖倏地抖了一下。
泛黄书页上语句颠三倒四，笔迹缭乱力透纸背，写满了焦急痛苦。
[不能再拖下去了。明天有一次交流合作，是唐圆唯一的离开机会。她不属于这里，她得走，她不能再留在这儿。]
熟悉的名字裹挟着一股寒气缓缓攀上陶琤心尖。
唐圆的年龄，与研究所错综复杂的纠缠在陶琤脑中反复推演回想过，她自安叔语焉不详的描述中猜想到了自己的母亲也有参与，毕竟他说过两人是同项目的同事，语气熟稔，见证了秋姝与陶天坤从头到尾的故事，她也想过自己母亲的离去或许并不简单，恐怖组织可能只是披着外衣的幌子，内里与劳什子基因实验活体革命有关。
但在每一种猜想中，她从未把唐圆与自己的母亲联系在一起。
她匆匆从头快速翻起，在秋姝后半段的日记里，唐圆这个名字反复出现。
[她和其他孩子不一样，虽然单纯懵懂像一张白纸，但学习能力非常强。]
[他们都揶揄我对这孩子关注太多了，自己肚子里的还没想好叫什么呢就先给她取了名字。他们问我为什么取名唐圆，也没什么特别原因，在进行隐藏X基因对各类食物的进食欲望影响程度的时候，唐圆在淀粉类食物测试中对汤圆反应最强烈。]
陶琤下意识向腕间看去，却见着冰蟒少见地没有看自己，而是长久地望向结婚照上那个眼尾低垂明眸浅笑的清秀女子，咧开嘴嘶嘶吐舌。
像是在打招呼般。
“你……”陶琤一说话，才发现自己嗓音微微颤抖，顿了顿，才继续问，“你认识照片上的人吗？”
腕间冰蟒尾部卷着手腕，摇摆支起蛇身，冰蓝色眼眸散逸着愉悦情绪，上下晃了晃脑袋。
刺啦一声隐形耳麦传来轻微响动，内部通讯频道响了，陶琤下意识接起，对面道：“陶队，你给的那两个编号有消息了。”
陶琤眼睫轻颤，按住耳麦位置，沉声道：“说。”
“AQ开头是最早一批实验体编号，后期实验失败，在1990年记录被销毁，LF开头是研究所在逃的最高级别成功体，因着这几天研究所都在应对反研组织，没分出太大力量去管，但后面会加大追捕力度。套不出更多消息了。还有其他要查的吗？”
90年，即二十三年前，陶琤母亲去世的时间。
陶琤无意识咬着下唇，视线突兀地向房间门外抬了一下，快速道：“暂时没有。再联系。”而后直接了断挂了通话。
恰时门外楼道传来迟疑脚步声，连同一声尾音颤抖的疑问：“是、是小陶回来了吗？”
陶琤将日记本合拢了放回书架，按住缠在手腕间略微躁动的冰蟒，扬声道：“柳姨，是我。”
陶琤快步出了房门，走到走廊间，便见着一位眼尾泛着鱼尾纹的中年女子抚着心口半庆幸半担忧道：“我刚听到关门声响又没见着人吓坏了，小陶回来怎么不说一声？这主卧你爸平时都不让进，当心被看见了你们又吵起来。”
柳姨突地一愣，像是想起了什么讷讷道：“我刚听到动静和你爸发了消息，你爸说他马上就回来，你——”
自陶琤记事以来，起居生活都是保姆照顾着，直到突然有一天柳姨来了，带着两只上蹿下跳的闹腾双胞胎，她接管了在家照顾大大小小的角色。保姆也被辞退。
陶琤那时候已经开始记事，性格也差不多定型了，对待这个突然闯入生活的陌生人近乎讨好的态度一直保持着疏远距离，在接近十多年的时间里不冷不淡地相处着。
“我等他回来，”陶琤平静回，“问点事。”
柳姨踌躇，小心拿眼睛觑着陶琤神色，问：“你有弟弟们的消息吗？我一直联系不上，老陶又忙，只让我在家里待着……”
“他们没事，现在在W城。京都应该很快就能恢复通讯了。”
柳姨的脸上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笑，主动道：“那下去坐着喝杯茶等老陶回来？你爸有事找你，问基地才知道你休假了，给你发消息也不回发好大火，我们搁这边可担心得不得了。”
陶琤不太会应付这种热情，张了张口，最后只一句简单解释：“山里没什么信号，回不了。”
柳姨以为陶琤是不乐意自己多管闲事，讪讪收了话，进厨房沏茶去了。
陶琤抿了抿唇，也未说什么，在桌前坐下。
没过多久就听见隔音不甚好的旧楼道传来踢踢踏踏的声响，又重又急，柳姨从厨房里钻出来，一脸喜色：“老陶回来了……”
门板被猛地推开，一个高大身影堵在门口，视线就如暗夜里的红点狙击枪般瞄准了正坐桌前的陶琤，饱含怒气砰一声开火：“陶—琤——你真是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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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虎下跪以示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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