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佛寺对于唐娇来说熟悉到没什么新奇的东西观赏，就去听住持说佛法。
也是巧，去往听佛法的路上碰到了袁琮。
唐娇停下同他说话。
袁琮看了一眼跟着唐娇身旁的朱炳，“这是？”
“朋友的孩子，现在养在我家。”
顿了一下，唐娇问：“去听佛法？”
袁琮点头。
“一起吧。”
他们熟稔得就像是多年老友。
“近来如何？”
“和往常没什区别，你呢，一年到头都待在金佛寺，外头都传说袁家的二公子要出家了。”
袁琮轻笑：“如今你也这般在乎外头那些人的看法了？”
“我若是在乎，也不会至今还未出嫁。”
袁琮看了她一眼，“上次那个人……”
他没说完，可唐娇知道他说的是陈培尧。
“近来总是被问这种问题，你可就饶了我吧。”唐娇语气求饶。
“好，那就不问了。”袁琮眼底也带着笑意。
两人走进礼堂，这殿里已经许多人在等着了，袁琮带着唐娇避开人找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下。
住持还没过来，唐娇和袁琮小声说着话。
“前些日子同住持赏月，住持观测星象，说是近来天象不好，有大灾之兆，至于是何种天灾，住持说他对星象了解不深，无法详尽，你生意如今做的大，注意一些。”
唐娇还是挺诧异住持还有这样的本事。
上一次她相信着中说法还是在江南如意观。
“如今这个季节，能造成大灾的，我只能想到雪灾。”唐娇说。
袁琮点头，“可也不能不防备其他的。”
“嗯，我记下了，下山后也会告知县里的人多加注意。”
说话间住持已经过来。
真是一副高僧模样，就算他说的佛法唐娇不是完全能听懂，可依旧觉得住持的声音让人心境平缓。
再看看袁琮，他神色很是专注。
察觉到她的视线看过来，扬眉询问：“听不懂？”
唐娇耸肩，移开了视线。
等听完一场佛法离开时天色已经不早，明氏他们正在找她，唐娇跟袁琮告别。
在转身离开时袁琮喊住她。
“若不嫌弃，这个你拿着。”
袁琮对她伸手，手心里放着一枚黄色符纸折成片子，边角有一些折痕，不像是新的。
“是前些时日求的，上面有你的名字，护平安。”
唐娇眼皮微颤。
这是专门为她求的。
一瞬间她有一个荒唐的想法。
她略带开玩笑的问：“亏我今日过来了，不然你这符纸岂不是浪费？”
袁琮脸上是轻松的笑容，“不浪费，若给不了你就放在佛案上，受佛光加持，一样是能庇佑你的。”
唐娇眼皮跳了跳。
所以，这样的符纸肯定不是他第一次做了。
佛主的供案前，也不知道放过多少这东西。
不让唐娇多想那是不可能的。
“若是让你觉得负担了，这东西……”
“没有，多谢。”
唐娇把符纸拿到了手中，“多谢，之前你送我的平安符我还留着，再加上这个足以护我，不必再多了，否则都要惹佛主嫌了。”
说这话时唐娇有些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聪明如袁琮，应当能听明白这话的意思。
袁琮眼中神色微怔，随后轻笑，“知晓了。”
“似乎有人喊你。”袁琮说。
唐娇点头，“我先回去了，你保重。”
“保重。”
唐娇牵着朱炳离去，袁琮看着她的背影淹没在人群里，眼底露出苦涩笑容。
有些事，他参悟不了。
注定是一个凡人。
*
回到唐府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唐娇院子里的小厮说今日织造坊那边的人过来了一趟，说是送了信过来。
唐娇以为是陈培尧的，快速进了屋子，打开了信封后才看到是顾有为的笔迹。
时隔这么长时间，再次收到顾有为的信，唐娇依旧是抵触的，本来不想看直接丢掉，可随意一扫看到了某些字，她神色微怔，随后看完。
信中顾有为说要回京和司马晴晴成婚了。
唐娇不关心这些，反正他和司马晴晴注定是要在一起的，因为他根本就无法反抗司马家。
可他却在告诉了她婚讯之后，还说这些是他的权宜之计，让她不要生气，还让她等他。
唐娇看完忍不住笑了。
她不知道是谁给他这么大的脸，为什么就觉得她会喜欢他？
这一世她保持着清醒，可从来没给过他这方面的错觉。
当真是离谱，明明他以前也不是这般，去了西南之后人变得和上一世一样讨厌。
果然跟司马家的人在一起时间久了变得都不一样了。
唐娇把信纸扔进了水盆中，那些碍眼的字接触了水之后彻底化开。
她按压着烦躁看了一会儿账本。
若是收到一封陈培尧的信就好了。
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哪里了，何时才能见到他。
这般想着看完了账本，晚上入睡做梦都是关于陈培尧。
梦里面他穿着一身喜服带着夜色而来，对她笑着。
唐娇似乎听到了他在喊娇娇，他刚想应声，突然看到一个跟他一样穿着红色喜服的女子从她身后走向陈培尧，柔声喊“阿尧”。
这不是她，可她也看不清这女子的脸。
陈培尧牵住她的手，眼神宠溺。
唐娇就看着这样一对璧人无视她走远。
她想开口喊住陈培尧，可嗓子就像是被掐住了一样，无法发出声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走远。
然后她就醒了。
后背出了一层汗。
天色未亮，她躺了一会儿慢慢平复胸口的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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