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魏太子
“母亲，你快看，小弟弟对我笑了。”魏圉拉着和子汐说话的田夫人，高兴地大呼小叫。
“圉儿，小声点儿，莫要惊吓了小弟弟。”
“夫人，不妨事的。”
轻柔的声音从子汐苍白的双唇中间挤出来。十天过去了，她看上去还是十分虚弱。听见母亲的声音，裹在被褥中的婴儿艰难地转着缩在脑袋下的脖子，乌黑明亮的眼睛转来转去，鼻子里发出吭哧吭哧的声音。
“妹妹，你看这个小家伙的皮肤多白，眼睛多大，嘴唇多薄，俊俏的像个女孩似的。圉儿，你喜欢小弟弟吗？”
“母亲，我当然喜欢他了。父亲嘱咐我以后要照顾小弟弟，保护小弟弟。可这还用他说吗？”
“圉儿公子有心了，我替小弟弟谢谢你。”
子汐朝魏圉颔首致意。这个简单的动作让她蹙了下眉头，脸色更加苍白，她抿紧嘴唇没有吭出声来。田夫人慌忙扶住她的手臂，帮她小心翼翼地靠回到柔软的枕头上。
“妹妹，你的身子还没复原不可胡乱动弹。再说了，圉儿这么小，怎当得起你向他行礼？害得自己忍受无谓之痛。”
“夫人此言差矣。圉儿公子虽小，却是大魏未来的大王，我年龄虽长，辈分虽高，却是大魏的臣民。臣民见大王而不行礼，岂不乱了礼数？礼数乱了，大王的威仪何在？威仪不存，臣民不服，又怎能与诸侯争霸？”
言毕，子汐单薄的胸膛上下起伏，仿佛下面有一条长蛇逶迤前行。田夫人的表情凝重起来，好像一朵突如其来的白云遮住太阳后撒下的阴影。
“请夫人恕子汐唐突无礼之罪。夫人为我好，我却高声与夫人争辩，失了礼数，请夫人赐罪。”
子汐瘦削的下巴抵在胸膛，微微喘着气，等候田夫人的发落。
“唉，”田夫人叹了口气，伸手将子汐搀扶起来，望着她的眼中闪着几许无奈。“若是我们嫁入寻常百姓家，又哪会有这些许烦恼？”
“我才不要做寻常百姓。他们穿得破破烂烂，吃得粗茶淡饭，住得脏乱不堪，我一点儿都不喜欢。”
田夫人红润的嘴唇刚刚张开一条缝，却立刻闭上，白嫩的脖子蠕动了一下。
“圉儿，你长大后做了大王，不能只跟小弟弟讲君臣之道，还要时刻记得他是你的弟弟，要保护他，爱护他，记住了吗？”
“哎呀，母亲，你怎么跟父亲一样啰里啰嗦的？做哥哥的哪有不保护弟弟的道理？哼，不跟你说了，还是小弟弟乖。呵呵——”
“谢谢夫人。等小家伙长大些，我一定会把夫人的这番话告诉他，还要教育他尊敬圉儿公子，效忠圉儿公子，做圉儿公子忠实的臣子。”
“我替圉儿谢过妹妹了。”田夫人的嘴角荡起欣慰的笑容，双手握住了子汐的双手。四只白皙如玉的手堆叠在一起，宛如一樽玉制的小塔。
“圉儿又来看小弟弟了。”魏遫大踏步走了进来，当先看见了逗弄小婴儿的魏圉。
“嘘——，”魏圉将食指贴在嘴唇上，脸上的肥肉攒到一处。“父亲，小声点儿，这么大声说话会吓到小弟弟的。”
魏遫点了点头，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蹑手蹑脚地走了过来。
“哈哈哈——，父亲像一只偷东西的大老鼠。”魏圉捂着隆起的肚子大笑起来，直笑得浑身乱颤。
“我这只大老鼠饿得很，今天要偷个小孩吃。”魏遫嗅了嗅鼻子，四处张望。“嗯，我好像闻到了鲜美多汁的人肉了。在哪里，在哪里？啊哈，原来在这里！”他的大手插进魏圉的腋下，将胖儿子一把举了起来。
“好香，我快忍不住了。不过窝里还有两只母老鼠和一只刚出生的小老鼠在等着我，我还是把这个小孩带回洞里吧。”
魏圉好像被吓坏了，臃肿的四肢在空中乱抓乱踢，有几下打到了他的父亲。
“圉儿，快停下。”田夫人松开子汐的手，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走上前去，从魏遫手中接过来儿子。“圉儿，以后不准跟父亲这般玩闹！”
母亲声色俱厉的教训让魏圉噤口不言，没有像往常那样顶嘴。
“今日夫人为何这般严厉？莫要吓着圉儿。”魏遫疑惑地扫了一眼田夫人，揉了揉儿子的脑袋，“圉儿，不要怕，男子汉当无所畏惧。去，继续跟小弟弟玩吧。”
圉儿抬头望了望母亲，看见她的脸色缓和下来，才小心地走到一旁。魏遫跟在魏圉身后，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一遍不得动弹的小儿子，欣喜的笑容重新爬上脸庞。
“夫人，子汐，你们发现没有，小家伙好像又长大了些。”
田夫人和子汐相识一笑，子汐更是抿着嘴低下了头。田夫人挽着魏遫的臂弯，坐在床上。
“夫君走了才三个时辰，小公子就长大了。按照这个长法，怕是没几天他就要长成个大人了。”
“才三个时辰？”魏遫歪头跟田夫人确认了一下，喃喃自语道：“我怎么感觉跟离开了三天似的。”
“夫君日思夜想着小人儿，把大人都忘了。”
田夫人朝子汐努努嘴，魏遫猛地反应过来。“子汐，这几日大雪下个不停，致使很多百姓短吃少穿。父王抱恙在身，我只好担起赈济百姓的重任。为此而忽视了你，望你不要见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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