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马铁领兵（一）
马铁同意了姜冏的提议，当天晚上就整合军队，准备第二天一早就向韩遂军的营帐发起冲击。
但他这个人，你要是让他耍嘴皮子，他能耍一天，至于领兵打仗这种事，他此前并没有担任主将的经历, 军队刚刚出发，他就又改了主意。
“姜冏，你跟我说句实话。”马铁面色凝重地问道，“咱们能打过韩遂么？要是打不过的话，我去求二哥帮我在父亲那里说点好话，马超不会为难我的。”
“三公子就把心咽到肚子里头，”姜冏胸有成竹地说道, “咱们领兵打仗，打的是士气，现在韩遂军的士气已经散了，一定跑不了。更何况，韩遂倚重的程银其实是我们的人，有他在韩遂身边卧底，我们什么事干不成？”
“话虽如此……”马铁犹犹豫豫地说道，“但是，我最近几天腿疼得厉害，可能是前几天酒喝得太多，犯了痛风的老毛病，恐怕……恐怕无法骑马啊！”
“昨天明明还看见你在大营里乱窜，怎么今天就腿坏了？”姜冏心里暗暗发笑，没有拆穿他。
“那么，三公子的意思是？”姜冏明知故问道。
马铁的脸上堆起笑来，搂着姜冏的肩，把他迎到木枰上坐下，又替他倒了一杯酒, 笑道：“我的意思是……就请姜兄代劳，帮我带回韩遂的脑袋, 可好？”
“事成以后，我一定向父亲推荐你做中郎将！”他怕姜冏不答应，又急忙补充道。
“既然如此，我就先谢过三公子了！”姜冏的心情看起来挺激动，明显是被中郎将的职位诱惑住了，“追击韩遂的事，就交给我吧！”
“好！”马铁向他竖起了大拇指，“姜将军何时出发？”
“一更造饭，二更整兵，三更出发，直捣韩遂中军，必然一战擒获韩遂！”姜冏拍着胸脯保证道。
“既然如此，就请将军先饮此杯，就当是庆功酒了！”马铁被他三言两语煽动了情绪，整个人也燃了起来。
当天夜里，马铁喝得酩酊大醉。
姜冏其实也没少喝，但他打小能喝酒, 所以这些量倒也不算啥。
更何况，他身上还担着一件重要的任务，这让他也不敢喝醉。
他估摸着时间已经到了一更，便猫着腰从主帅的营帐里钻了出来，大声命令道：“全军集合，准备出发！”
“将军，咱们带多少人去？”副将问道。
姜冏把眼睛一瞪，大声喝道：“全军集合，听不懂我的话吗？”
副将问道：“既然是夜袭，是不是要通知士兵们衔枚裹蹄？”
“不必！”姜冏连连摇头，“这次夜袭不一样，动静越大越好！”
“那么……”副将犹豫着说道，“三公子怎么办？”
姜冏板起面孔说道：“三公子酒醉未醒，留守军中！”
副将还想再问些什么，但是姜冏凌厉的眼神已经射了过来，他只得喏喏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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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的韩遂，正带兵驻扎在平襄西北的树林之中，一个人生闷气。
他刚刚经历了一场败仗，才站稳脚跟没多久，就接到李堪派人送来的情报，说是刘靖儿趁着他们在北边兵力空虚，正带兵疯狂地夺取凉州以北的草原地带，一手胡萝卜，一手大棒，收降了不少原先臣服于轲比能的鲜卑部落。
韩遂本来以为，领兵进攻马腾，会让他在占领塞北草原的基础上，又取得在凉州内部的优势，此消彼长，也就打压了马腾的实力。可不曾料到，刘靖儿更是双管齐下的好手，一面在北边和他争抢地盘，另一面竟然还能分兵驰援马超！
这种拣了芝麻，丢了西瓜的事，让一向自视甚高的韩遂深以为耻。
归根结底，就是那个以半月形标记为符号的神秘人搞的鬼！
他本来以为，这个人在马腾身边，又和马超有仇，能帮到自己，可谁能料到，自己这回几乎要被他坑死。
“他娘的！”韩遂恨恨地说道，“最近真是不顺。”
但是更不顺的事还在后头，不一会儿，就有斥候前来报信，说是驻扎在成纪的马铁带兵准备偷袭他们，但是实在是动静太大，所以被发现了。
“韩公，请派我领兵出战，打他们个落花流水！”程银主动请缨道。
韩遂盯着程银，眼里闪过一丝不信任的眼神，但是转瞬即逝。他还记得那个蒙面人说过，他身边有马超的内奸，反复琢磨之下，他有些怀疑程银。
但他目前还没有证据，也不好寒了部下的心，便笑着安抚道；“程将军莫急，老夫有一记，必然叫那马铁不战自退！”
“请韩公明言！”程银满头雾水地问道。
韩遂笑道：“好好一场夜袭，要是真能人衔枚，马裹蹄，我必然措手不及，或许会败在他手里。但你们看看，却被他搞成这幅样子，大张旗鼓地跟娶媳妇似的，可见那马铁就是个废物。他既然是废物，我又有何惧呢？”
程银的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追问道：“那咱们该怎么办？”
韩遂说道：“马铁领兵前来攻我，成纪城防一定空虚。咱们只需要留一部分人马在这里，抵挡他们一阵，再由我亲自领兵，绕道奔袭成纪，夺了他们的老巢，敌军必然溃散。马腾军刚刚取得大胜，绝对想不到我居然敢趁这个时候主动发起进攻，咱们必胜！”
“妙计，妙计！”程银叫道，“只要咱们拿下成纪，就能打开通往汉阳南部的通路。到那个时候，就算平襄打不下来，咱们也可以把成纪当做中转站，汉阳迟早是韩公的！我这就去准备！”
目送着程银的身影离开了帐子，韩遂的心里洋洋得意起来。有马超这样的儿子，是马腾最大的幸运，但是只有马超这一个管用的儿子，又是他最大的不幸。现在，马超已然重伤，马铁不过是个还没上过战场的雏儿，马家又拿什么跟他斗？
“马腾啊，马腾！”韩遂咬着牙说道，“凉州迟早全部是我的，神仙也救不了你！”
他说完这些话，从兰锜上拿下佩剑，意气风发地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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