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愿出租？”杜沐卿有些诧异。
“对，那老板娘是这么说的，但是究竟怎样还得去调查。”林原在自己的工位上坐下：“我休息休息，累毙了要。”
杜沐卿偏头去看对面的宋亦安，他正合上笔记本。
“起来，开会。”
林原哀嚎一声，还是拖着身子起来跟在了宋亦安身后。
四人在会议室里坐定。
周玉生的手上拿了几页装订好的纸。
“死者名为苏染，二十三岁，R市本地人，死亡时间为十二月三日二十点到二十一点之间，各方面无异常，无大量皮下出血，后腰有部分软组织，肌肉组织挫伤，分析认为其生前受到过钝器反复击打，致死原因是割喉。”
“另外，在死者体内检测到了安眠药的成分，受害时无挣扎痕迹，可判断死者受害时无主体意识，服药时间在晚七点左右。”
宋亦安点头，示意下一个。
杜沐卿刚好也整理好了夏岚那边发来的消息。
“岚姐那边昨夜一共询问了五名相关人员。”
“第一名是白明川，从他的口中了解到了一枝阁的确有问题，此外，江佑提到的与平江路相接壤的巷子，有很多人知道，搜寻范围需要扩大。”
“第二三名则是一枝阁的顾客，目前已经承认自己有暴力倾向，去一枝阁是为了消遣。”
“第四名为第一目击者，据他所言，是听到了有女孩的尖叫过去的，然后发现了尸体，结合老周刚刚的报告，此尖叫应该不是死者，而是另有其人，第一目击者的身份存疑。”
“第五名是死者兼职的火锅店的老板，他提出，死者下午身体不适，五点的时候就已经提前申请了下班，有店内监控作证，已经查验属实。”
林原接着解释了一下一枝阁的情况。
例行汇报结束，所有的声音停住，大家的目光一同落在了宋亦安身上。
男人一夜没睡，下巴上长出了点胡茬，看着并不显得邋遢，反倒是更加成熟了几分。
“调查一枝阁的事情交给楚哥那边，林原注意消息联通。”
“白明川提到的黑色衣服，我在七点至十点的各处监控里看到了三十二个，排除掉老人和小孩，有十二个男子，七个女子，前后衣着有变化的有三人，一对情侣和一位单独的女士。”
“但同时，不能轻易筛除其他人，因为不能确定白明川看到的真实性，或许他的记忆早就跟游戏混淆了。”
宋亦安看向林原：“跟岚姐那组成员沟通，让他们分出人手来帮我们再细筛一遍监控。”
这边消息还没说完呢，又有电话进来了。
宋亦安接通之后，那边的声音急切：“宋队，平江路也出现了一具尸体，我们已经将现场管控起来了，你们赶紧过来一趟。”
即便沉稳如宋亦安，脸色也变了。
“走，平江路。”
一样是割喉，一样是血淋淋的嘴唇。
杜沐卿在见到尸体的那一刻，面色同样惨白下来。
那也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子，与上次不同，这次明显有挣扎痕迹，因为她的手被拧断了，在地上呈现一个诡异的反折角度。
“犯罪者有目标性，并且存在一定程度的报复性。”她苍白着脸说出这句话。
同时，目光掠过尸体的嘴唇时，发现有一处小小的黑点。
她蹲下身子来，仔细在那血污里辨别，认出了个梦魇般的G字母。
“这个……上一个受害者有吗？”杜沐卿抬起头，目光希冀的看向周玉生。
周玉生也蹲下来，摇头：“苏染的嘴唇破坏程度比这个更甚，我在检测中没有看到，连相似的黑点都没有看到。”
杜沐卿的嘴唇上的血色都开始褪去，整个人显得苍白又冷静：“如果，上一个受害者是先被写了G字母，然后才割开嘴唇的呢？”
周玉生愣怔了一下：“你是说……犯罪者这次是故意让我们看到的？”
杜沐卿摇头：“不，或许……这只是她自己的一种仪式，她认为上一个不够完美。”
杜沐卿顿了顿：“她在进化。”
杀人手法的进化，由一开始的粗暴变得精细化。
没人能判断她的标准在哪里。
宋亦安已经查看完了监控。
“有目标人物，今天出现在前后监控中换了衣服的与昨天那位落单的女士是同一人。”
林原也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我问了周围的民众，有人说早上出门买菜的时候见过一名女子，二十出头，一身黑。”
搜捕行动开始。
杜沐卿对这种抓捕行动暂时没有帮助，宋亦安没有给她安排任务。
杜沐卿来到了东街的后巷。
这里白天与夜晚的阴森不同，小小的一条巷子隐在闹市后，八九点的日头照着，甚至像通往某处秘境的阳光小道。
杜沐卿站在受害者尸体的位置。
夜晚，黑漆漆的小路，苏染或许还要靠着前面的繁华东街的人声壮胆。
她要走去哪里？调查所知，苏染家的方向与这边并不一致。
与人有约？还是被安眠药的小剂量药效冲昏了头脑？
杜沐卿顺着小巷往西走，走到了宋亦安昨晚判定的第一案发现场。
距离她刚刚站的位置有八米左右，中间有两米多的泥土地。
有只通体雪白的猫咪从旁边小区的护栏里钻出来，跑过杜沐卿的身侧，向更西的地方。
杜沐卿顺着看过去，距离此处四米的地方，就是江佑提到的小缝隙。
那真的是条缝，二十公分都不到，昨晚那么黑，他们一行人根本就没有发现。
杜沐卿自己试了试，因为穿的多，还被墙上的碎石块刮破了羽绒服的下摆。
杜沐卿的目光落在墙面凹凸不平的石块上。
如果……苏染是从条缝隙里，逃过来的呢？
那么她在躲避什么？犯罪者？
她从车水马龙的平江路冲过来，冲进这空无一人，黑漆漆的小巷子里，是慌不择路，还是……变相寻死？
杜沐卿被这想法吓了一跳，那猫儿又从平江路钻了回来，嘴上叼了半截不知道哪个路人吃剩下的火腿肠。
杜沐卿眼尖的看到上面似乎沾了点点猩红。
杜沐卿蹲下身子摸了摸它，在小家伙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毫不设防的时候，将它的火腿肠给抢了。
“抱歉，下次还你，这个我得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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