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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经纶吐槽完,还是难排郁闷之情。
吃完晚饭,就背着手出门,去发烧友的根据地“鲸鱼里”排解心情。
这些年,数字音乐概念的崛起,已经将原本小众化的发烧友圈流浪到边缘。C城的音像店陆陆续续关门,现如今就只有“鲸鱼里”在圈地自萌。
好在人家老板也十分佛系,看人下菜,推荐的设备和价格都非常合理公道,看得出来就是赚个本钱,顺带打发时间。
关经纶早先在买设备方面栽过几次坑,后经由朋友介绍光顾“鲸鱼里”,一来二回便跟老板江致洲熟悉了。
闲暇之时,总会过去蹭点曲子听。
余侠有时也会揶揄他,“别人是蹭吃蹭喝才有动力,你是跨越几条地铁线过去蹭歌儿听,累不累人?”
话虽如此,她还是由着关经纶去。
退休后的生活不就是要培养点爱好,才不会一下子闲得落个退休病嘛。
尤其是今天,在听完女儿发过来的奇葩相亲录音之后。
关经纶到达“鲸鱼里”时,江致洲正站在人字梯上,将缠绕在招牌周身的小星灯拆下来。
他眉头一皱,不好的念头浮现出来,“这好端端的,怎么要拆招牌呢?”
不会是要关店吧?!
“老关,过来帮我搭把手。”江致洲眉眼的皱纹沟壑有多了几道,“这些电线缠绕在这里,春燕筑不了巢。”
关经纶没好气笑了,也不嫌脏,上前一步接过他手里一堆染了灰土的灯线,“还真是原生态的活法。”
“早上听鸟啾啾叫的那种享受,你是不知道。”江致洲爬下楼梯,招呼着他进屋。
推开门之前,还指着门外那块写着“鲸鱼里”的招牌,“最近准备翻修这里,你看看,都被腐蛀得不成样。”
“嘿,还真是。”关经纶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笑道。
“我寻思着你家的音响外壳就挺好看的。”
江致洲记性好,这会儿看到关经纶,突然联想起他曾给自己看过的音响,一下子就确定了自己想订制的纹路样式。
“是找人订制的吗?想跟你拿个联系方式。”
“自个儿纹的,”关经纶一把坐在木桌前,轻描淡写,“小时候跟村里的师父做过木匠。”
其实音响箱纹的过程还有点波折。
一开始因为流鼻血,被侠女明令禁止而中道崩殂,最后还是自己在某段时间藏着掖着,偷偷摸摸鬼鬼祟祟才完成的成品。
工程量巨大,大就大在跟余侠的斗智斗勇间谍战。
江致洲啧地一声,嘴上说着“可惜了”,但蹦出来的语气却没有一丁点“可惜”的成分。
水壶盖呜鸣地叫,空气的湿气氤氲成雾,他话里带笑,“那我就只能将就着用别的纹式了。”
“我怎么感觉你今天的状态有点飘啊。”关经纶跟他接触的日子不算长,但能观察得出来,平日里的江致洲并非这个样子。
“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儿子吗?最近终于回来了。不容易啊,比他爹出息多了。”
仅仅三年就完成项目低调归来。
当中的过程或结果意味着什么,外行人不清楚,但亲身经历过的江致洲是个中体会的人,没法不自豪。
只是这些感受,儿子面前表现不出来,其他不知情的人又没法一五一十地明说,快憋死他都。
“说不定会从这边经过。”江致洲将一杯温水放到桌前,指着小区绿丛带的尽头。
“那他经过也不进来看看?”关经纶煞有其事地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日色敛尽,除了隐没在翠荫背后的霞光,以及破碎的人影,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忙呗。”江致洲漫不经心地收回手,大咧咧坐在他对面,“都三十的人了,再不抓紧点,就真活该独身一人了。”
关经纶:“……”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想到方才听的那段录音,关经纶觉得自己的膝盖又无端端中了一箭,那个儿疼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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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不去江叔那边?”关小霜经过小区的绿荫小道时,下意识朝“鲸鱼里”的玻璃平房看了一眼,“还是说已经见过了?”
隔着抽丝的嫩枝条,日暮被捣成漫天的流光,晕染在她的浓睫之间。
“星灯没点亮,”同样的距离,江畔比她高,看得也比她远,“估计今天没开门。”
“唬谁呢。”关小霜的手原本揽着他的臂膀,这会儿拇指用力,轻轻一捏,“江叔的店,刮风下雨都在开。”
她都没好意思说,她爸自从光顾了几次“鲸鱼里”之后,时不时就往这边跑,以至于她比这个亲儿子还熟悉开店的时间。
“唬你。”江畔面不改色,攥着她的手放进自己的衣兜里。
接着…
若无其事地将其往下引,路子照旧走得稳,就是心跳有点快。
扑通扑通…
天地之小,只有她知道自己此时此刻关乎身体的那点秘密。
“今天不想耽误事儿。明天你又要上班,没空待这里。”语气委屈巴巴的,好似关小霜老老实实上班赚钱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孽行似的。
“下午都折腾那么久了…不是说过了25岁,精力就会走下坡路的吗?”
好奇宝宝上线,关小霜的眼神不染半尘浓情暧色。
可就是这么一点不合时宜的纯粹,将江畔涌动的欲头抓得死死的。
“这得看人,还得看对象。而且,”他凤眸微挑,邪魅侧漏,“但凡一个正常男人,还是开过荤,你让他憋三年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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