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下来，即便不特意去观察，也能看出来唐鹤言对待千岁的特别关照。
饭局将将结束，赵知言离座去外面的洗手间——包厢里的洗手间纪聆川进去了。
洗完手出来，赵知言在回包厢的走廊上碰到站在窗边抽烟的贺毓呈。
走过去的几秒钟，她在心里已经措好词。
“呈哥，”她面对贺毓呈还是会小心着，他不如唐鹤言好相处，“阿言今天怎么会把那个小姑娘带来啊？”
贺毓呈看着外面，反应淡淡，“你应该去问他。”
赵知言搓了下手指，“我看吃饭的时候阿言对她好像很照顾，他们关系很好吗？”
“问这些干什么？”贺毓呈耷眼扫她。
避开他的目光，赵知言说：“那不是因为你们最近很少回去，我总要关心一下你们的近况嘛。”
她紧接着故作随性的趴在窗前，“毕竟是个新朋友，还是个小妹妹，好奇一下也很正常吧，不会这也不能说吧？”
贺毓呈：“他觉得值得就做了，没那么多好问的。”
简单直接的一句话，却让赵知言嘴角的笑意暗暗少了几分。
意识到这个问题问下去也得不到想要的回答，赵知言索性学聪明了。
贺毓呈一根烟快抽完，赵知言注意到，试探性的问：“你们……要在这边待多久啊？”
“赵小姐。”
气氛随着这一个称呼严肃不少。
赵知言的神情有些僵硬，“怎、怎么了？”
贺毓呈走开半步，把烟头在垃圾桶盖上碾灭，再扔进去。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赵知言，没什么表情，让他本就硬朗的五官看上去颇有种距离感。
“不该问的事情不要问，这个道理赵小姐不懂吗？”
赵知言睫毛一颤，攥紧了手指，低了头，“打扰了。”
脚步声渐渐地走远，直到走廊上没有了贺毓呈的身影，赵知言沉下脸。
她早前知道贺毓呈可能会不喜欢自己，那也没事，她也不需要他喜欢。
但她不喜欢那种被排斥在外的感觉。
尤其现在他竟然连和她说话都没有耐心，最后那句话……是让她不要问他们做的事情，还是在提醒她，她连那个乡下丫头的事都不能问了？
…
吃完饭时间还早，饭桌上唐鹤言没让他们喝酒，聊了会天，傅游说附近新开了个篮球馆，可以去玩玩。
说是这样说，其实还是自己想去玩。
许添说：“现在去篮球馆合适吗？”
“从这走到那边，又不远，当是散步消消食了，不是正好吗？”
他们在说着，唐鹤言俯身靠近千岁的耳边，轻声问道：“你想去吗？”
千岁抬眼，扬着脑袋，回他，“我都可以。”
“那就去吧。”
这句话唐鹤言提高了声调，大家都能听见。
原本还在和傅游说的许添止住声音。
纪聆川也想去，就很高兴，拿上自己的东西，催促道：“走吧走吧，我都好久没时间碰篮球了。”
像傅游说的那样，从餐厅到篮球馆的场地确实不远。
步行十分钟的距离，用来饭后走走再适合不过了。
除了贺毓呈临时有事没来，后面赵知言也跟过来了。有所顾忌的人不在，她整个人更放得开。
傅游和篮球馆的人认识，到了地方之后很快就凑够了人数。
他回到观众席前喊许添和纪聆川过去，赵知言却忽然站出来说：“我们光看着多没意思啊，不然一起参加吧？”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转到千岁身上。
傅游有所犹豫。
赵知言又说：“我和千岁，一人一队，这样公平吧？也能让我们有参与啊。”
傅游不敢直接回答，求助的目光投向千岁。
“千岁，你会打篮球吗？”
“会。”千岁看了赵知言一眼，蛮无所谓的，扬着笑，“既然姐姐想，那我就答应了吧。”
傅游搂着篮球，“那好吧，我去跟他们说一声。”
他往场地中间走，和其他人在交涉。
赵知言站在一边脱下外套，许添跟在她身边，说话时偷偷注意唐鹤言。
“这样好吗？”他顿了顿，像是在想要怎么表达更好一点，“万一仙哥不高兴了怎么办？”
赵知言眼睛盯着不远处坐在前排的唐鹤言，还有站在他面前在说着话的千岁，看上去相处的甚好，她顿感一阵烦躁。
有些不耐烦起来，“有什么不高兴的？她自己答应了，我又没欺负她？”
许添动动嘴唇，没说话。
那边，唐鹤言伸手接过千岁的衣服，温柔漂亮的桃花眼染着浅浅的笑，望着千岁。
千岁被他看着，忍不住开口，“等会我要是赢了，你会不会不高兴啊？”
唐鹤言挺莫名的，“我为什么要不高兴？”
“因为赵小姐是你的朋友啊。”
当着人家的面一口一个姐姐，人不在了就喊人家赵小姐。
唐鹤言不知道该说她机灵，还是故意的。
不过他也不在意这个。
对于千岁的问题，他作势认真思考，实则就那一个回答。
“你开心不就行了？”
听着这个回答，千岁没忍住弯了弯唇。
她把头发绑成了丸子头，露出纤细白嫩的脖颈，在灯光下莹莹映照之下，宛如天鹅一般的优雅。
小白天鹅临走前故意朝他眨眨眼，说：“我不会给你丢脸的。”
两队的人是随便分配出来的，不会存在不公平的情况。
或许是估计着队伍里都有女生，男生们的行为举动较平时收敛许多，没有那么随便。
但很快，他们便看出来这两个女生并不需要他们的“帮助”。她们游刃有余，传球、投球时都反应极快。
因为傅游提前说好这只是随便玩玩，一场足以定胜负。
上半场时间到，两队的分数持平。
千岁出了不少汗，额头都是汗津津的，她现在是个易汗体质。
她回到场边休息，唐鹤言递了纸巾过来。
边擦汗，千岁边问他，“怎么样？我还行吧？”
女孩的眼睛很亮，瞳仁又黑的深邃，好比浩瀚无垠的夜空一样引人。偏偏她还带着些许得意的笑容，要和他邀功一般。
唐鹤言喜欢她这种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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