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失而复得
“我军前锋已破广阳！”
捷报立刻传遍鬼门集外西雍大营。
雍军将士欢呼雀跃，士气高涨。可这其中绝大多数人甚至都不知广阳地处何方。
骊山军一行缓缓入营，先向车行尉解交战利品，立刻便有亲兵来传，令速前往白世坚营帐禀明广阳军情。
四大主帅中，以郗子季年龄最长，军阶也高，本应他去，但他不肯趟夸大军功的浑水，死活不去，最后重任便落到上官策身上。
谁让他当初起个骊山军的名号呢？
其实谁不知道，上官策去也就是个陪衬，大家都盯着纪无怠。纪无怠倒也当仁不让，拿上几本广阳抄来的图册跟着去了。
郗子季有点幸灾乐祸，巴不得他纪无怠被白世坚赶走才好。
“白世坚肯定不会将一个夏人留在营中，这样的话便不算我们骊山军失信。”
李瞻却道：“我看没那么简单，拭目以待吧，老纪要是过不了白世坚这一关，走了也没什么可惜。”
南宫寒却不想纪无怠就此离去，此人身上还有许多秘密，没准还有大用处。
没过片刻，上官策独自一人回来了，纪无怠仍留在帐中。
郗子季已有不祥预感，悻悻地道：“看这模样，纪先生是要留下哩。”
依上官策所说，纪无怠在帐中口若悬河，竟把白世坚和薛存礼也唬得一愣一愣的。
直到将全部战利品解交登记完毕后，纪无怠方姗姗来迟。
纪大军师满面春风，喜不自禁，得意得很。
“赤羽土军先锋白世坚将军手令……”
众人立即竖起耳朵，生怕错过了关键部分。
纪无怠腰杆挺得笔直，朗声读。
“郗子季等二十二人袭破广阳，功劳卓著，令编为北境募军奇兵队，以郗子季为掌队官，南宫寒上官策为副队官，纪无怠为军师。此令。”
这就完啦？
令出意外，众皆哗然。
蒙龙甚是不瞒：“既然认可袭占广阳的战果，为何不依军制赏赐军功？”
“本来是每人记一级军功，被我拿去作了交换，不然哪里有编成奇兵队这一说？”
奇兵队不像在明远寨时编成的斥候、步卒、骑士三队等临时编制，此队是雍军的正式编制。在西雍军中，队是最小的编制，人数最多可至百人，队上有营，再上面才是军，军又分大军和小军，人数均不等，比如白世坚的赤羽土军先锋军就是小军，人数一千，赤羽土军就算大军，有五千之众。
郗子季这伙人，出身恩族，初涉行伍，能弄到一个奇兵队的正式编制已是殊为不易，至于骊山军，私下里叫叫就好。
郗子季算算还是觉得比较划算。
“如此大家就有了最低阶的军职，算来还是不亏的。”
南宫寒却担忧此举的合理性，按理，椎阳侯吴若谷总领北境募军，只有他才有增编的大权。
“白世坚是赤羽军，怕是无权给我们募军编制吧？”
纪无怠扬起手令示与众人，不屑地道：“当我是三岁小儿这般道理都不懂么？这手令上已盖上了吴侯的大印。”
“吴侯已经亲临鬼门集了？”
“吴侯仍率赤羽主力在后，不过已遣特使常驻鬼门集，营中大小军令都须特使首肯才能颁布。”
既如此，众人也无话可说，好在结果还算不赖。
至于纪无怠，留下就留下吧。
唯有李瞻，沉静如水，若有所思。
“一正二副一军师，奇兵队竟无李某一席之地，可悲至极。”
众人猛然醒神，谁也不知为何。
纪无怠生怕起了误会，急忙向其解释。
“与我老纪毫无干系，本来李大帅也是委任的副队官，可到了吴侯特使那儿却被划掉了，我也不知什么缘故。”
特使与李瞻多大仇多大怨，这样坏人前途？
大伙义愤填膺，吵闹着要找特使讨回说法。经历过血与火的考验，骊山军众志成城，早已结下牢不可破的友谊。
喧闹声中，李瞻却颇为冷静，像是事不关己。
一个婀娜的身影飘然而至，南宫寒早有预感，不禁摇头苦笑。
“都别吵了，特使大人来了。”
眼前的美人不施脂粉，淡色武士衫衬出动人的身材，有清新脱俗的婉约之美。正是椎阳侯吴若谷之女吴雪菁。
吴雪菁款款走来，对着李瞻浅笑。
“跟我走吧，你在清泉关答应我的难道不作数了？”
李瞻不语。
郗子季不解：“老李你答应人家什么了？”当日在清泉关，李瞻南宫寒上官策被吴雪菁带人捉住，郗子季并未在场。
南宫寒暗道坏了，这老李为了脱身不知答应人家什么要求，赶紧上前打圆场。
“吴小姐，老李这人吧有时说话欠考虑，算不得数，要是那日说了什么不妥的话，请多包涵。”
吴雪菁根本不拿正眼看他，只问李瞻道：“男人大丈夫，难道说话不算数？”
李瞻被她一激，昂首答道：“我槐阳李氏治家著史皆以信为先，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自然作数。”
吴雪菁开心地笑了，道：“那就跟我走吧，今日起你便在我帐中效力。”
“我……”
见他不愿，吴雪菁质问道：“我知道编纂《恩族列传》是你家的头等大事，你若到了中军帐中，对此事岂非大有裨益？”
李瞻凑近前去，轻拉着吴雪菁的袖口，用极低的声音恳求道：“雪菁，给点面子。你看这后面都是恩族子弟，谁不曾家世显赫，谁瞧得上奔走钻营之辈？我还是留在奇兵队为好，至于你那里，我会多花时间……”
这低声下气令吴雪菁十分受用，甚是满意。
南宫寒趁机劝道：“吴小姐，李瞻暗器功夫十分了得，在奇兵队缺之不可，无可代替。你若把他挖去了，剩下我们这帮弟兄的日子可就难过哩。你看这样如何，还是让李瞻留下，我们众弟兄一起作保，一是保他安全，二是保他多与你相处，这样可好？”
吴雪菁本就只是借此机会敲打李瞻，如今顺势下坡，欣然答应。
“既有你们作保也行，那便让他作这副队官，望你们奇兵队再立新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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