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郁礼觉得自己那可是太不方便了。
可是作为一个拥有无数追人经验的老海王，明明看到网里的鱼已经马上就要到手了，这时候让他放弃，那是更不可能的。
基不可失，失不再来。
郁礼当机立断，巧舌如簧：“方便呀，心上人百忙之中来看我一次，不方便也得方便，你具体什么时候来？”
周乐柏温柔道：“我问了制片，后天你们结束录制比较早。我带嘟嘟晚上六点过来，一起吃饭，好吗？”
郁礼很快就想出了一百种把盛观南从饭桌上赶走的方法，点了点头：“没问题，唉，一想到还有两天才能见到你，等待好漫长。”
周乐柏就没见过比郁礼更会讲情话的人，纵然在夜里也被撩得有些吃不住：“怎么不问问嘟嘟？”
郁礼弯出个笑：“放心你呗。住你家那几天觉得你照顾嘟嘟比我靠谱多了，小孩子是不是很闹？给老板添麻烦啦。”
周乐柏倒并不觉得郁嘟嘟闹腾。
确切来说，郁礼其实把郁嘟嘟教得很好——虽然郁礼只在他面前提起过一次郁嘟嘟的来历，但显而易见，对于几年前比现在更糊更穷的郁礼来说，养活一个刚出生的孩子是件艰难的事。
“嘟嘟很乖。”
周乐柏合上笔记本电脑，准备从公司下班回去带娃，“我很喜欢嘟嘟。”
郁礼啧了一声：“那是嘟嘟会巴结你，这只小尾巴狼可会抱大腿了，他小时候学会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抱我大腿，后来还学会了树袋熊式攀爬，等我回去哪天让他给你表演一个。”
周乐柏：“……”
周乐柏低低的笑了：“然后呢？”
“然后？”
郁礼晃着腿回忆，“给你一时半会儿讲不清，那小不点成长阅历可太丰富了，我刚养他的时候不会挑奶粉，百度一查说小孩儿要喝羊奶粉，然后我就给他买了好几罐，还是澳大利亚进口的，贼贵，花了我一个月片酬。”
郁礼停顿片刻，一言难尽的道：“结果都喝了多半罐了，后来我有一天发现那是猫奶粉……还是专供布偶猫的。我简直……”
印着柏耀传媒Logo的办公楼里灯火璀璨。
自从换了Boss，公司重新进行了人员革新，此时跟在周乐柏身后的行政助理就是刚招进来的一位。
公司内有关Boss的议论从来纷纭，虽然大家私下都说大Boss谦和温良，极好相处，但行政助理日日跟在周乐柏身边，却觉得他的温和笑意只是表层，内里却从来透着疏离。
而直到刚才。
在跟着周乐柏一起下楼的时候，行政助理却突然发现正在打电话的Boss突然笑了，那笑意不同于平常的客套，就连弧度都比寻常要深邃许多。
笑意从Boss眼底流出来，缓缓印在略显冰冷总裁办长廊里。
接着，她听到周乐柏开口，像是在哄电话那边的什么人，连语气都显得悠闲：“知道了，我会托人给嘟嘟专程从澳大利亚带几箱奶粉，放心，一定不买猫奶粉。”
郁礼噎住：“……那我先代替嘟嘟谢谢您了。”
浴室的水声停止。
郁礼警觉，向浴室的方向看了一眼，接着将没开口的话吞了下去，只留了句最重要的：“不说啦，我去忙了。对了，晚安，爱你。”
周乐柏还未来得及回答，电话那边便已经先挂断了。
*
电话另一边的郁礼趴在床上等盛观南出来，自己好进去洗澡睡觉。
他最近很不差钱，因此也不想表现，具体体现在懒得给盛观南拿衣服，懒得去浴室门口递毛巾等等一系列操作。
直到过了一分钟，过了两分钟，浴室里的人还没出来。
为了自己能早点洗澡，郁礼只能跳下床，穿着拖鞋吧嗒吧嗒走到浴室门前，故作殷勤的敲了敲：“观南，你洗好了吗？怎么不出来呀？”
浴室内的人似是迟疑几秒，片刻后开了门。
老平房的门板很窄，郁礼又杵在门口，盛观南推门出来时两人距离便拉的极近。
或许是因为刚刚在床上滚来滚去的原因，郁礼原本在舞台上搭理很好的头发乱成了鸡窝，但眼睛却愈发显得明亮。
此刻那双眼睛里满是盛观南的倒影，弯起来，显得乖巧又爱慕。
盛观南早已不止一次从郁礼的眼里看到这样的自己，似乎每看到一次，都能说明郁礼对他的爱意多增加一分。
经年累月，爱意逐年增长，直到无法自抑的流露出来。
盛观南早期被郁礼这样看着时还觉得厌烦，后来时间久了变得习惯。
他拿起毛巾，转开目光，自郁礼身边擦肩而过：“刚刚你在打电话？”
郁礼：“！”
郁礼一秒心虚，颠颠儿的跟上盛观南，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吹捧道：“哇你听力好好，本来想背着你偷偷打的，被你听到啦！”
盛观南其实开始并没有想问他给谁打，但忍了忍，还是没忍住：“谁的电话？”
郁礼张口就来：“我发小呀，他老家的土坯房要修了，想问我借一点钱。”
盛观南嗯了声：“你老家那里？”
郁礼伶俐点头，并开始殷勤的给金主捶肩膀：“嗯，你去过一次的嘛，那里房子不是都挺破的，然后也马上开春了，就想修修房子。”
身后的人贴得太近，房内安静，盛观南甚至能感受到郁礼清浅的呼吸：“既然是你发小开口，借钱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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