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陌生人带到租来的房子里，因发生了命案地上墙上的血迹还没有清理，玻璃的碎片依旧散落在原来的位置。
房东有很多房子一点不在意，更不需要亲自处理。
左邻右舍似乎在窗帘后暗中窥视，知道搬来了危险人物，不知道名字的陌生人裹着素色床单走下出租车，司机怪异地看了眼这对奇妙的组合，飞快开走了。
“这栋房子是怎么回事？”陌生人站在门口不打算进去。
“你想睡在外面，行啊。”铁锈从窗户跳进去，不耐烦地将碎玻璃踢到一边。
结果一不小心扭得弧度过大，脖子又断了，她面不改色地将头扭正。
“你快死了。”男人走进来，光着的脚踩在碎玻璃上。
铁锈扯下他的裹尸布，“去洗澡，你知道自己有多臭吗？”
“抱歉，我没有嗅觉。”
“那你没资格使用浴室。”铁锈看了看院子，把他拽了出去。
他像流浪狗似的被水管一顿冲刷，表面污渍洗刷的差不多后才被塞进浴室。男人很温顺又很桀骜地扬了扬下巴，“伺候我洗澡。”
铁锈从柜子里掏出钢丝球，“行啊，用这个啊。”
富婆快乐球，谁用谁知道。
结果钢丝球并没有发挥原本的作用，洗好澡后，审讯便开始了。
“要从哪里开始说呢，”男人四肢上被钉住的伤口不再流血，甚至已经开始愈合，新生的肉芽像是蠕虫似的翕动，“我姑且算是兰渟的一部分，我们原本是一体的，但是他觉得自己并不需要我，但是他又不能杀了我——”
铁锈情不自禁地说，“那样也会伤害他。”
“奇怪，你的口吻让我觉得你是个有魅力的……活尸。”虽然主流名字是人偶，可本质只是拼接的尸块罢了，“你是兰渟最成功的作品，除了相貌之外。”
“那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呢，从生物学上说你是他的儿子还是兄弟？厌牝，厌恶的厌，牝牡的牝，你觉得怎么样。”忽然一股力量将她吊起来，四肢扭曲地，几乎透明但坚韧的线系在她的手脚腕上。
男人咳嗽了两声，“虽然花了一点时间，但我还是连上了你的线，我毕竟是兰渟的一部分，你也是我制作的活尸。”
铁锈不得不被吊了一宿，直到第二天厌牝穿着她的真丝长裙，头发身上散发着她的香波沐浴露的气味，他大发慈悲地勾了勾手指，铁锈砸在地上，骨头都错位了，很疼，为什么尸体会有痛觉啊！
“你不觉得应该修理下我吗？”得知对方是位于食物链上位者铁锈很痛快地调换了态度，对方的伤口完全愈合了，而且短短时间内就学会了点外卖。
“您的热巧乐力牛奶到了！”整整一桌子热巧克力牛奶，铺满了茶几。
“防腐剂对你有用，每天喝几杯可以缓解腐化的速度。”他正说着，就听见“啵”地一声，一颗眼球掉进杯子。
眼球后的血管断是这几天才发生的事，厌牝抬头看她，铁锈揉了揉眼眶，满含恶意地说：“你应该用吸管的。”
她从杯子里捞出眼球，甩干后重新塞进眼眶。
厌牝看着她扣下眼球安上眼球的动作，“……”
次日上午，客厅里从没响过的复古座机抽风似的震了起来，即使拿下话筒依然震动不止。
没有办法了铁锈只能接起来，“哪位？”
“许静是吧！我是榆树高中高一四班的班主任，你怎么还不来报道？”中年女人的声音严厉而不满。
“你是怎么知道这个电话号码的？”
“你这样的学生我见的多了！别想糊弄过去，不来学校我就要找你父母了！”
通常会第一时间找父母吧，她哪来的父母？
兰渟算吗？
要是能联络到兰渟算你有本事。
铁锈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我知道了”，榆树高中，她打算去看看。
榆树高中在榆树街上，离公寓很近，墙壁斑驳，校名红漆剥落，高达几米的墙壁上焊着铁丝网，还连接着电网装置。
铁锈怀疑地回头看了眼校名，这里真的是学校？
门卫室一个斑秃的花白脑袋探出来，“看什么呢！还不赶紧进去。”
“大爷，这里是榆树高中。”
“是啊。”
“那铁丝网是干什么的？”
“为了保护学生们的安全。”
“通电的铁丝网呢？”
“最近几年有疯子闯进学校伤害学生，校长知道了后担心孩子们的安全特意安装的，你想，有什么万一这里还能当临时避难所。”大爷有理有据道。
我信了你的邪。
铁锈勉强信了，校门轰然闭合，电网再次呲啦响起，分明是有进无出的样子。
校门和教学楼之间是一条直道，两边种着白色和黄色的菊花，草坪上插着如招魂幡一样的彩旗，可能是年代久远褪色严重，看起来几乎是白色。
迎面走来一个宛如身体的中年人，看了铁锈两眼，“跟我去教导处。”
教导主任在档案柜里翻了又翻，“开学一个月了你怎么才来？去哪鬼混了？丑人多作怪。”
他把档案砸在桌子上，“高一15班，赶紧滚，我不想再看见你的脸！”
铁锈估计了下给教导主任上坟的日子，拿着一摞书出去了。
高一15班紧挨着男生厕所，窗户对着门，这是什么离奇的设计？
建筑师肯定是瞎子。
下课时间教室里乱糟糟的，纸团和书包飞来飞去，一个小可怜虫时不时蹦起来抓书包，但是她太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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