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汝低下了头，有些沮丧，她并不认输。
别人不想让她这样叫，她就偏要这样叫，这样才能显示出她与陆湛之间的关系不一样。
“陆湛，你真的也是这样想的吗？”齐汝求助的看向陆湛。
她是真的不会与人示弱，即便是这样瞧着陆湛，也有些颐指气使的意味。
所幸陆湛脾气好，也不在乎这些，“你若是喜欢，便一直叫着也无碍。”
齐汝这才开心了。
“外头风大，快些回去吧。”陆湛又说。
这一次齐汝没有丝毫不快，因为她觉得她赢了甄宝珠一次，欢欢快快的走了。
齐汝走开了，陆湛重重舒了一口气。
作为一个皇帝，个人时间特别有限，好不容易有了空闲，陆湛只想和甄宝珠独处。
对面小丫头嘟起小嘴，十分不悦的对陆湛道：“湛哥哥，我方才替你出头，你怎么能拖我的后腿呢，你怎么能这样呢？”
小姑娘有些委屈。
陆湛握上甄宝珠的手，“只要不是你说的，旁人的话对我没有丝毫影响，对我而言，他们都只是过客。”
宝珠大抵能明白陆湛。
她的这位竹马打小就是个心理特别强大的人，尤其陆湛身处如今的位置，就更不在意了。
“可是我在意。”甄宝珠虽然理解，但依旧不依不饶道：“还有呀，你往后不能在旁人面前落我的面子，没瞧着她得意的尾巴都翘起来了？”
甄宝珠也不在意齐汝，但她在意陆湛的态度。
知道是一回事，做的又是另一回事。
陆湛后知后觉自己当真惹小丫头不快了，于是对身边的公公道：“你去告诉齐常在，就说往后不能直呼朕的名讳，若有再犯，宫规处置。”
那小公公闻言就过去了。
“这样珠珠可满意了？”
陆湛觉得，人和人相处，是门大学问。
从前二人未曾将言语挑破，相处起来都很肆意，没那么多条条框框。
但换了身份，就又不同了。
所有人在感情中都有排外性。
他是这样，宝珠也是这样。
他很高兴宝珠能这样，这说明宝珠在意他。
被人在意的感觉是很美妙的，被心上人在意的感觉就更美妙了。
这让陆湛觉得自己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人。
他很高兴宝珠能对他耍小性子。
甄宝珠点点头，她心知陆湛日理万机，即便是耍小性子，也只是点到为止。
二人并肩走到外头，甄宝珠遂问陆湛，“我听雅姐姐说，国库里出了些问题？”
寇雅并不关心这些，甄宝珠纯粹就是胡诌的。
她记性好，记得原书中是有这么一段的。
摄政王不愿意得罪人，将事情推给新帝，新帝少年心性，想为臣民做些事，接下了这差事，得罪了朝中众人不说，最后功劳却也是摄政王一派的人捡的——书中是没有张远这个人物的。
书中年少之时先后失去父亲和母亲，一力承担起养家重担的张远并没有遇到谢春晓这个贵人，也就不会高中，更不会遇到安宁公主，还不会被先帝看中，将公主许配。
陆湛没想过要将前朝这些糟心事儿说给甄宝珠听。
但甄宝珠既然问了起来，他也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陆湛知道，某些时候，甄宝珠是能给人以惊喜的。
宝珠闻言不住点头，“这个好，义兄是自己人，他品行高洁，会去做真正为国为民的好事，赈灾的事情合该交给义兄。”
“再者，想让那些大臣们吐出钱来，恐怕很难。”
“不过再难，也是要做的，毕竟作为君王，大臣们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还是老百姓的安危。”
这道理很简单，但也不是人人都明白的。
就比如摄政王，国朝这样艰难的时刻，摄政王选择不得罪人，将事情踢给新帝。
不将万民放在心上，也难怪书里摄政王处心积虑，但也只是一个摄政王。
“不如这样，”宝珠仔细想了想，“若想消弭大臣们的怨气，不妨我们以身作则。”
“宫里不必要的开支能减则减，再由皇后号召宫妃们一起捐钱捐物。”
“皇家都如此，让他们意思意思，不也是名正言顺吗？”
陆湛倒是没想过这茬。
甄宝珠又道：“许是湛哥哥不常往后宫里走动，不了解几位姐姐，她们呀都是至情至性的人。”
“最主要的是，但凡高位妃嫔，都是听着家里人的意思来到宫里的。”
“某些时候她们的意思就代表了她们背后家族的意思。”
“旁人们瞧着世家子弟们都这样做了，自然也会跟着去做。”
陆湛仔细思考了一下甄宝珠这话，觉得很有道理。
倒不是说指望着宫妃们捐多少钱，而是借此引导众人。
不论她们愿不愿意，也总是要试一试的。
“珠珠真是我的小福星。”陆湛瞧着甄宝珠，更加欢喜。
他的珠珠不仅善解人意，而且聪慧非常，他十分有幸，捡到了这样一个小宝贝。
若说刚开始的时候，陆湛还怕会让宝珠为人所忌惮，是以刻意疏远。
但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准备，陆湛觉得，也是时候随心所欲了。
贰日里，陆湛下朝后，领着甄宝珠一同来到了皇后这儿。
大家对此都特别怪异，毕竟陆湛从前甚宠表妹齐汝，这么短时间就换人了？
大家用异样的眼神不断在陆湛、齐汝、甄宝珠之间互相变幻。
但陆湛和甄宝珠都是能沉得住气的人，齐汝就不一样了。
她总觉得别人在笑话她，不断用幽怨的眼神看着陆湛。
但陆湛忙着与皇后说起赈灾的事情，哪里有空理会她的眼神。
皇后闻言立马就表态道：“本宫身为后宫之首，理应为表率，一会儿便将自己私库里的银钱给捐出去，大抵有小五万两。”
她是沈国公的嫡女，光是陪嫁就有这么多钱，更不要说别的了。
剩余几位高位妃嫔都很慷慨。
她们都不是爱钱的主，也并不是天然养尊处优的世家贵女，懂得平民百姓的难处，若能做些好事也是愿意的。
事情进展的如此顺利，陆湛舒出了一口气，将此事交给皇后去办。
陆湛离去之后，齐汝也跟了上去，委委屈屈的质问道：“陆湛，你都好些天没去我宫里了。”
“你今儿还和甄宝珠一起过来。”
宫里想要邀宠的妃嫔不多，但这么直接的质问的也就只有齐汝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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