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业心中也在暗骂这个老狐狸。
他不相信阿布没有把两人见面的事情告诉葛布列夫！
现在又装模作样地问自己，好像是真的不知道一样。
但这就是“政治”吧……
身在其中的每一个人，都要带着面具，像个演员一样去演戏。
自己以后也会参与进去，并且慢慢变得和葛布列夫这些老狐狸一样……
…………
翻开手头的授权文件，同样是奢侈的小羊皮封面，同样是熟悉的蓝色双头鹰大章，文件里注明了这份文件授权的相关内容以及对应的限制。
主要的内容就是王业所需要的那些。
轻工业产品进出口……特许权？
王业的俄语本来就很好，这半年来进步更是神速！
这不单单是因为他找了个俄罗斯女朋友，更是因为每天接触到的都是俄罗斯人，说的都是俄语，所以进步才会这么快的。
所以当他看到文件最上面的一排加粗俄文后就是一愣。
因为这里写的是“特许权”，而不是“专营权”！
一字之差，谬之千里啊……
不过王业没有急着去问，他皱起眉头往下看去，看清楚文件的内容后，果然证实了他刚才的猜想。
这个授权，给打了很大的折扣啊！
根据文件内容来看，王业确实是拿到了相当大的“特权”，也就是新太阳集团的下属清关公司也确实具备了自主清关的资格。
只要是在新太阳市场经营的商户，都可以通过新太阳集团办理清关运输，货物也可以畅通无阻地进入市场来销售，并且都是合法进口，拥有清关文件的。
但有一点，文件中并没有提，那就是文件并没有授权王业“垄断”经营轻工业产品的进口业务！
也就是说，像ACT市场、柳布利诺市场的货物，依然可以绕过王业这一关，继续走灰色清关的渠道……
这就让王业准备好的这个“杀手锏”的效果大打折扣了啊。
他还想用这个东西，去“搞”一下柳布利诺市场呢……
…………
看完后，合上文件，王业脸色有点阴晴不定。
而坐在对面的葛布列夫，不知道是装的还是怎样，依然笑呵呵的。
“这个……葛布列夫叔叔，这份文件好像和我们当初谈的不太一样吧？”王业皱眉问道。
“啊？哪里不一样了？当初你要求的东西，不是都写进去了吗？”葛布列夫懵懂地说道。
“我要的是专营权啊！现在只是特许权，那岂不是灰色清关的问题依然是解决不掉的。”王业有点恼怒地说道。
葛布列夫恍然大悟，笑眯眯地看着王业解释道：
“这个事情啊，你就不懂了。
我以前就和你说过不止一次吧，想要彻底取消灰色清关，那要得罪太多的人了，很难执行下去的。
固然，总统先生可以下命令强行去推动，但有那个必要吗？
并没有！
现在多好，你也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了，你们市场里的商户都可以合法经营，不但货物可以便捷通关，而且还都是合法的。
以后也不需要提心吊胆了，没有人再去查封他们的商品。
此外，我们也没有得罪别人，没有触碰到别人的核心利益，一举两得的事情。
多学着点吧，这就是政治智慧！”
这一番话，说得王业哑口无言，他也找不到什么合理的理由去反驳啊。
确实，就像葛布列夫说的那样，这样做确实是两全其美。
尽可能少地得罪人，还把事给办了！
只能说办得漂亮啊……
现在王业也不能再多说什么了，不然的话，就显得太幼稚了。
他脸上也露出笑容，点头道：“叔叔教育得对，是我想得太简单了，这样确实挺好。不过有件事情我想问一下叔叔，您知道柳布利诺市场的背后老板吗？”
葛布列夫微微一愣，然后摇头道：“我知道这个市场，但不认识它的老板，怎么了？”
“没事，就是问一下，省得会误伤自己人。”王业笑呵呵地说道。
他这么问，其实就是想搞清楚，柳布利诺市场的老板背后到底是什么人。
如果是和大帝一派的，那葛布列夫就会点出来，自己也需要重新考虑。
但要是葛布列夫表示不认识不清楚，那这事就好办了……
葛布列夫瞳孔微缩，盯着王业看了好几秒，才开口说道：“年轻人容易冲动，但要注意控制，做事前多想想后果和影响。但如果你认为有必要去做的事情，那也尽管大胆去做，但要做得漂亮点，不要给人留下什么把柄，更不要闹出什么不好的社会影响。”
王业一听就明白了，老葛这是隐晦地提醒自己，只要自己有把握做得干净利索，那就没有关系。
另外，大帝这一派的人，应该也和柳布利诺那边关系不大，或者说不是一派的人。
既然这样，自己就知道要怎么做了。
…………
每次和葛布列夫见面，王业都感觉很累……
所以把事情聊清楚后，他就收起授权文件，起身告辞了。
在送他下楼时，葛布列夫还特意嘱咐道：“我前两天见过你叔叔，他最近看起来挺憔悴的啊，你这做侄子的，要多关心一下。最近你和他联系了吗？”
王业苦笑着摇头道：“这点我确实做得不好，最近比较忙，没怎么和叔叔联系。”
葛布列夫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这你做得就不对了，你叔叔的家人都在国外，只有他一个人在莫斯科。在这里，你是他唯一的亲人，要多走动一下。”
王业点头道：“我知道了，以后会注意的。”
等坐到车上后，王业开始思考起来，葛布列夫怎么还突然关注起自己和霍夫琴科的“亲情”来了啊……
葛布列夫好歹也是克宫大总管，也是权势滔天的大人物了！
按理说，不应该关注这些生活小细节的啊……
不过他说得也有一定的道理，起码在名义上，自己还是霍夫琴科的“侄子”。
并且霍夫琴科确实待自己不薄，给了自己足够大的“舞台”，在很多事情上也帮了自己大忙。
于情于理，自己都应该感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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