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毕躬亲
戴春芳出身于军旅世家，其父后来曾任上海警卫司令部的司令。戴春芳在二十岁之前，遛狗赛马，饮酒作乐，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花花大少。虽然大错没有，但是戴春芳经常性做些仗势欺人的事情出来。时间一长，他的名声不可避免的传到戴军长耳中。
于是戴军长一气之下将戴春芳踢到第十九军当大头兵去了，并且严禁家里人帮助他。戴春芳一个花花大少初入军营，可是吃了不少苦头。
“你知道戴春芳是哪年当的兵吗？”
“哪年？”
“民国十九年九月。”
民国十九年？那是1931年，十九军。
夏煜想到了什么。
“你的意思是一一二八事变？”
一·二八事变，又称一·二八淞沪抗战，日本称上海事变或第一次上海事变、淞沪战争。是在九·一八事变之后，日本为了转移国际视线，并图谋侵占中国东部沿海富庶区域，而在1932年1月28日蓄意发动的侵略事件。而十九军就是当时抗击日军的主力。
“没错，谭敬松所在的部队被调往前线，几乎就是九死一生。当时发生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但是《上海停战协议》签订之后，戴春芳就因为战功晋升大尉。”
“怎么说，他是一个天生的军人。”
谭敬松点点头：“当时所有人都认为戴春芳会平步青云，但是这时发生了一件事。谭敬松的老娘，也就是戴军长的原配夫人听闻自己儿子上了战场，当时就气疯了，提着一把菜刀，杀进了司令部。原来戴军长一直骗夫人戴春芳在南京当差。这件事一时之间成了笑话。而戴春芳也是从那时起保留军衔，转入预备役。”
谭敬松说累了，喝口茶水继续说道：“想不到他还能复起。也是，是金子就要发光，是子弹就该躺在枪膛中，戴春芳这种人，是压不住的。”
两人又聊了一会，夏煜起身离开。
“今天晚上，小楼，我们几个为你接风。别忘了。”
“好。”
海盗过后，上海滩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这座城市又着足够的深度容纳各种奇闻，海盗也将成为市民口中的传说。
但是此件事情的影响才刚刚开始发酵。
“自我介绍一下，鄙人毕躬亲，完毕的毕，事必躬亲的躬，事必躬亲的亲。”
谭敬松回到上海站之后不久，南京空降的新站长也到了。今天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谭敬松第一眼见到新站长以为他是一个学者。
新站长长得斯斯文文，带着黑框眼镜，穿着中山装，眼镜眯眯的，像是在笑，就连说话也像是个文人。
“鄙人初来乍到，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还请各位同僚多担待。”
新站长表现的人畜无害，但在场的却没有小看他，能当上特务头子的人，谁敢小看。
“那么你们就先自我介绍下吧。”
“报告毕站长，我叫董希，是上海情报科科长。”
“毕站长好，我叫顾奇勋，你以后电讯这方面的事情可以找我。”
......
很快轮到谭敬松。
“谭敬松，上海行动三队队长。”
说完这些，谭敬松发现毕站长向他多看了两眼。
众人介绍完毕，毕站长挨个点名。
“董希，顾奇勋......”
新站长的记忆力很好，将在场的所有人都对号入座。
但是不知怎的，却唯独漏了谭敬松。
点名之后，毕站长说道：“我临来上海之前，戴老板就与我说了，你们复兴社的老人，是上海站的中流砥柱。要我礼贤下士，好好对待你们。”
众人连说不敢。
毕站长又说道：“戴老板又问我是否要带些心腹来上海，好接替某些人的位置，也让我能顺利的掌控上海站。”
气氛瞬间凝滞。
毕躬亲拿出一份未开启的名单。
“戴老板又说躬亲啊，上海站你毕竟不熟悉，不知道那些人是忠，那些人是奸，那些人是能委以重任，那些人是滥竽充数的。我对上海站了如指掌，我替人筛选出了些人。你可择人杀之。”
“戴老板讲的很有道理，但我有自己的想法。我说戴老板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人要向前看。上海站办事不力，完全是负责人领导不利，没有发挥出上海站的潜力。我们只诛首恶，其他人有劳无功，就不要计较了。”
“我说完这些之后，戴老板说希望我不要后悔。”
“所以今天我来上海站除去上任之外，最重要的是看看你们是否可用。”
“现在看来，我只能说以观后效。”
现场一片肃静，就连呼吸也是小心翼翼。
“谭敬松，听闻你是黄埔军校毕业生，黄埔军校的又一副著名的对联，你来讲讲。”
谭敬松先是一愣，然后回道：“升官发财请往他处，贪生怕死勿入斯门。”
“好一个升官发财请往他处，贪生怕死勿入斯门。，我与诸君共勉。”
这场见面会完全成为毕站长的独角戏，之后他与每一位科长谈话时都能带出些这些人无伤大雅的秘密。众人陪笑的同时愈发觉得新站长深不可测。
散会之后，毕站长出乎意料的叫住了谭敬松。
“谭队长，来我办公室一趟。”
谭敬松在众人的奇怪目光中，走进了站长办公室。
谭敬松走进站长办公室，此时里面已经变了样子。黄站长是个俗人，审美趋于大众审美，一切要精致雅观，而毕站长的办公室却并无长处，最显眼的事窗台下的一盆万年青和书架上满满的书籍。这些书籍边边都泛黄了。
毕躬亲见谭敬松盯着书籍看，说道：“我这个人没什么爱好，就好书，好读书。这些都是我喜欢的良作。就一起带到上海了。”
毕站长又从抽屉中拿出一包香烟。
“来，抽烟。”谭敬松从善如流，接过香烟，拿出火柴，点燃了两个香烟。
谭敬松抽烟与常人一样，中指和食指夹着香烟，这样显得大气一点。但是毕站长却是用大拇指，食指，中指捏着滤嘴。
毕站长满满的嘬了一口烟，缓缓的满意的吐出烟气。
“你知道我问什么单单叫你进来。”
“属下不知。”
毕站长又捏着香烟嘬了一口。
“因为，你与那些人都不同。”
“属下不解。”
“呼”又是一口烟气。
“因为你与他们都不同。”
毕站长深吸一口，然后将烟屁股轻轻放在烟灰缸中。
“你的跟脚并不在上海。他们（黄旭和他的手下）从上海站建站伊始就待在着。老黄也是一个有能力的人，前期也为国党做出了不少贡献。只是上海滩的十里洋场比秦淮风光还迷人心智。”
“那您具体有什么计划？”谭敬松不知不觉的用上了敬语。
“他们能力还是有的，只是老黄对他们打过纵容了。我刚才就告诉他们以观后效。也是为了敲打他们。倒是你，谭敬松，上海站三个行动队长，我觉得你的能力最突出。”
“站长谬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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