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我们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么？”莎尔决定在最后尝试一下。
但苏伦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在尼尔·哈罗德的问题上面，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莎尔无声无息地与苏伦拉来了距离，端详着这位近乎失态的月之女神。
作为神只，作为托瑞肯的神只，苏伦很少出现这样的状况。
或者说，在莎尔与这位胞姐相处的上万年中，后者也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事情。
这种状态很不寻常，甚至有些诡异。
“难道是帕斯卡契约的影响？”莎尔不禁暗自想着。
衰弱的苏伦是她想要得到的结果，但更重要的遏制住她发展的势头。
但一个死去的月之女神却绝不是她所期待的。
虽然她非常渴望想攫取苏伦几百年来辛苦培育的果实，但同时她也不得不考虑一个实际的问题——代行者的存在。
代行者的侵蚀无处不在，无论是哪位神只都要考虑对付这个家伙。
她依然需要苏伦这个强大的盟友。
与苏伦结盟远比杀死苏伦更有意义。
这一点儿是毋庸置疑。
但唯一的难点就是，谁也不清楚苏伦还残留有什么杀招。
见识过天空上将坠不坠的月亮后，莎尔也有些忌惮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姐姐。
不到万不得已，莎尔也不敢把后者彻底逼入绝境。
所以她决定还是先绕过尼尔·哈罗德，企图让苏伦冷静下来。
“愤怒并不能解决问题，我的姐姐，我们总要面对现实，新的计划失败了，可我们还有一个可以实施的计划。”
莎尔尽量低压低声音。
在她看来，此刻的苏伦就像是一桶一点就着的火药，万不能给她有点燃的机会。
更别说与她生命相关联的还有一座蕴含着巨量神格与神力的宝库。
“尼尔·哈罗德已经不再是你计划中的关键，你不妨在考虑一下另外的事情。”
“你？”
“为什么不能是我！”看见苏伦露出诧异的表情，莎尔的心情瞬间糟糕了起来。
但苏伦随之而来的话语，更让她的心情跌倒了冰点。
“你的这具化身拥有外神的血脉么？你能容纳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神力么？还是说你有破釜沉舟的勇气，能够舍弃掉原有的神格神力么？”
“你不能！”苏伦厉声道。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你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我的妹妹。
你只是想着不劳而获，可是这可能么？”
“这怎么不可能？只要你同意，只要你能配合我，尼尔·哈罗德还能逃出我俩的手掌心么？”
“我拒绝！”苏伦再次强调道。
“除了我。
不，只有我才能是尼尔·哈罗德的支配者，其他任何人都不能染指她的任何东西，哪怕是芙莉德·梵卓也不能将他从我身边夺走。”
莎尔重重地叹了口气，“这么说我们是彻底没的谈了。”
“在尼尔·哈罗德上，没有任何谈判的余地。”
莎尔再次叹了口气，“我们不能再继续内耗了，尤其在该隐赫斯特！”
“尼尔·哈罗德是我的。”
苏伦只用一句话便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同时也断绝掉了莎尔仅剩的一丝和平的想法。
“这绝不是我想看到的结果！”莎尔还在劝说。
“可这却是你自己造成的，不必再说了，到了现在这个时候都已经毫无意义了。”
说话已无意义，那么唯有战斗才能解决问题。
两人的矛盾发展到今天已经是不能用言语来形容了，上万年，无数条性命，还有各自信众之间的争斗。
而现在，她们又再次拥有了一个特别的理由。
血族圣子，蕴藏着大量外神与旧神神只的尼尔·哈罗德。
从她觉察到苏伦的强硬态度并与她拉开距离后，这一结果就已经注定了。
而莎尔明显不像她口中的那样和睦，一旦抓住机会，便毫不留情地发起进攻。
她太了解自己的姐姐了，就如同了解自己一样。
让她放弃尼尔·哈罗德，无疑是让她放弃成为神上神之后所做出的所有成果。
苏伦当然不会愿意。
自己也是。
随着心神微动，散发着幽蓝亮光的利刃已经顺势切向了苏伦。
后者速度一点儿也不比莎尔要慢。
在险险躲过莎尔的进攻后，一直潜藏在苏伦袖中的慈悲之刃以一个近乎完美的半圆形扫过莎尔。
突然袭击下，就算是贵为神只，莎尔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轻伤。
淡红色的血液从莎尔的袖口缓缓流下，滴在幽蓝的利刃上。
莎尔自以为出其不意，没想到却是早在苏伦的预料之中，那一直隐藏在袖中的利刃就是明证。
“这么多年你修心养性，学到的就是偷袭装可怜？”莎尔出奇的愤怒。
她愤怒的不是自己被苏伦所伤，而是愤怒于自己被苏伦的演技所骗。
现在面向她的苏伦面带微笑，神情气爽，好像刚才的愤恨与苦闷不复存在一样。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自己再次被苏伦骗了过去。
刚刚苏伦演的有多逼真，她自己感受到的侮辱就有多么严重。
苏伦笑道：“事物的发展都是曲折往上的，但从妹妹你的表现来看，我还是没能感受到这一点，在固步自封这方面，没有神只能比得上你了。”
莎尔冷笑道：“一个喜欢偷袭的家伙还不配说出这样的话。”
苏伦又笑。
只是话还没说出口，一阵剧烈的震动声从刚才深渊的地方传了出来。
随之而来的还有若隐若无的呢喃声。
两人为了尼尔·哈罗德这块宝藏拼的你死我活，可她们却忽视了尼尔·哈罗德的状态。
不，应该是只有莎尔自己不清楚。
当莎尔察觉到那若有若无的声音是，她看见苏伦露出了一个莫名的笑容。
有些苦涩，也有些无奈，还有一丝的坦然。
身为尼尔的帕斯卡契约者，苏伦显然比莎尔要更加清楚这位血族圣子的状态。
紧接着，莎尔就看见苏伦毫无犹豫地一跃而下，直接跳了下去。
看她跳跃的方向，就是尼尔·哈罗德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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