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灵眼之下，独孤戴月脖子上出现了比之前更多的白线。
一条条都连接到她脸上的人皮面具上。
即使不用解灵眼，也能看到她蝤蛴般的脖颈上有一条条蠕动的气脉。
“这面具吸得更猛了！”
程明想要阻止，但不知该如何出手。
只见独孤戴月双手指诀变幻，结出一个个古怪的手印，如同阵纹、符文一般，围绕在她身边。
“这是……”
程明从没见过这种法术，想来可能是某种秘法或者神通。
“她在与这面具殊死搏斗！”
那一个个古怪的手印转了几圈之后，全部印在了她身上。
猛然间，她脖子上的一条条白线变大变粗，混合成了一体。
整个脖子都在疯狂输送元气。
很快，她的身体变得干瘪苍老，皱纹遍布。
原本年轻曼妙的胴体成了伛偻干枯的衰老身体。
甚至比刘姥姥还老。
而那面具却在吸收了大量元气之后，变得光滑细腻，甚至出现了人脸的红晕。
这情景极为诡异，一张似人脸而非人脸的年轻脸庞，长在一具苍老的身体上。
程明默默地看着，他感到对方的气息正在改变。
如果这人皮面具开口说话，那一定不是独孤戴月。
此时这人皮面具似乎欲求不满，仍在不断吸收元气。
只不过独孤戴月的脖子上，元气传输已经越来越少了。
“她输了？”
忽然，独孤戴月睁开了眼睛。
眼神深邃幽暗，看不到尽头。
她张口大笑，却是中年男子的声音。
“哈哈哈哈！”
程明皱紧眉头，暗自戒备。
若是对方对法发动攻击，直接以须弥天王拳砸死他。
陡然间，那男子声音一顿，只见一个个手印混在元气之中，被吸入人皮面具。
“啊——！”
人皮面具大声惨叫，但手印不停涌入。
直到最后一个手印穿过脖子进入人皮面具，独孤戴月伸出干枯的双手抓住人皮面具，一用力，将它摘了下来。
程明见到了一张白皙苍老的容颜。
这张脸上满布皱纹，但五官棱角分明，原本也是一张绝代风华的脸。
“面具是拿下来了，但她也毁了，两败俱伤。”程明心道。
不过独孤戴月却露出了兴奋的神色，她将人皮面具反过来对着她。
“你……你要干什么？”人皮面具发出颤抖的声音。
“哈哈哈哈！”独孤戴月大声狂笑，手上用力，将人皮面具慢慢揉作一团。
“喂！那边的老太婆！不想死就快点阻止她！”人皮面具大叫。
“嗯？”
程明正疑惑间，只见独孤戴月一张口，将人皮面具塞入口中吞了下去。
“吃……吃了？”
她继续打坐运功。
很快，她干枯的身体开始鼓胀起来。
程明解灵眼看过去，能看到不断有元气进入她双手、脖子和脸部。
渐渐地，她的身体重新焕发青春，皮肤变得光滑细腻，身材凹凸有致，饱满圆润。
绝美的脸上也有了血色。
同时，她的气势也在不断攀升。
修为很快从注体二重进入了通幽境。
只是一瞬间，程明便无法感知到她的修为了。
“一步通幽！”
低位修士只能感知到比他高一个大境界的修士修为。
程明注体二重，能感知到通幽境修士的修为。
但是独孤戴月刚进入通幽境他便无法感知她的修为，只能说对方已经一步通幽，到达了结庐境。
“是了！她的天赋绝对不差！”
程明想起来，对方也是五行根源。
他在妖王秘境见过她以五色流光剑大败蓬莱福地的几个修士。
“刚才那人皮面具说‘不想死就快点阻止她’，什么意思？吓唬我吗？还是……”
程明退后几步，准备情况不对就走。
独孤戴月身上的气势稳定下来，她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双手，又摸了摸脸和脖子，兴奋大笑道：“老怪物！到头来你的法身还是帮了我！哈哈哈哈！”
她的声音又回到了以前，如燕语莺声，煞是好听。
只是此时程明听着，却感到几分阴寒。
“老怪物？法身？她说的是什么？”
程明道：“圣女，恭喜你成功摘掉了面具，修为更上一层。”
“全仗姥姥相助！若是没有姥姥，戴月早就死了！多谢姥姥！”
独孤戴月说着，张开双臂扑向程明，似要投入他怀中。
程明身体不动，暗自戒备。
猛然间，五色光芒闪动，一把长剑自她气海中飞出，直劈程明。
当！
程明用拐杖挡住了长剑，飞身后退。
“圣女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独孤戴月冷笑道，“小子，别装了！
“你就是偷了我五行灵莲的那个混蛋吧！”
“圣女在说什么？我是刘姥姥啊！刚才还救了你呢！”
“好啊！我看你还能装到什么时候！”
独孤戴月不断攻击，但程明发现她的实力比叶屠龙差远了，跟程天仇差不多，想来也是结庐三四重的样子。
虽然打不过她，但保住性命还是没问题的。
独孤戴月一挥手，黑暗中无数晶莹的丝线向着程明包裹而来。
“寒冰凝丝！”
程明在妖王墓里中中过刘姥姥这一招。
他伸手一划，下昧民火呼啸而出，冲向四周的寒冰凝丝。
程明的下昧民火在妖王墓中破不了刘姥姥的寒冰凝丝。
但他现在修为今非昔比，而独孤戴月修为不如刘姥姥，此消彼长，下昧民火直接将寒冰凝丝烧断。
“还说不是你！这火焰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独孤戴月说着一掌推过来。
她掌上凝结了一层白霜，一股寒气猛地向程明袭来。
“寒冰真气！”
又是熟悉的一招。
程明祭出离火鼎一挡，砰的一声，离火鼎被打得飞旋，表面瞬间结了一层冰。
独孤戴月得势不饶人，双掌连拍。
结庐境修士的掌力，程明不敢小觑。
更何况对方掌力带有寒冰真气。
“圣女，你怎能是非不分，恩将仇报？我刚才是不是救了你？”
程明闪避了两下，须弥天王拳发动，十几个银色巨拳打了过去。
巨拳被冻住了五六个，但剩下的直接攻到了独孤戴月面前。
她躲闪间中了两拳，急忙祭出一个残钟，抵挡剩下的巨拳。
砰砰砰砰！
残鼎被打得凹进去一小块。
独孤戴月不怒反喜，叫道：“停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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