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明转身便走。
“想走？”
身后一道掌力打来，他急忙祭出铁锅。
嘭！
刚补的铁锅又破了。
先前杀王纵，两个铁锅都破了。
这才补了没多久。
正在这时，念力感知到一记指剑正向他后脑飞速袭来。
程明暗呼救命，连忙低头往前一滚，躲过一击。
他站起身来，摆手求饶道：“叶姑娘且慢！我还有遗言未说！”
叶屠龙闻言，停下脚步，负手侧身，道：“说。”
程明见她和半年前没什么区别，依然扎着高马尾，一身潇洒男装，一脸冷漠高傲。
“叶姑娘，许久不见，我一直很想你。”
“你说什么？”
程明脱掉刘姥姥的衣服，变作妖王墓中的样子。
“自妖王墓一别，已有半年。我心中常常记挂着你，遇到一些日常的小事，也都会想起你。不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他手中拿着刘姥姥的衣服，悄悄将玄玉盘放在衣服下，随时准备开启传送阵。
“我们在妖王墓中短暂地成为了朋友……”
程明还想继续打点感情牌，哪知叶屠龙冷哼一声：“花言巧语对我没用！死！”
她猛地一掌劈过来。
“你好无情啊！”
程明飞身后退，土行傀儡已挡在面前，他立刻开启传送阵。
砰！
土行傀儡被打飞，同时一击指剑打来，玄玉盘被击碎。
叶屠龙的攻击如狂风暴雨般打来。
程明祭出披风抵挡。
不一会儿，披风中的黑雾便少了一半。
他不退反进，撤去披风，几十个银白色巨拳便打了过去。
这一动手，叶屠龙也感知到了他的修为。
“注体二重！短短半年，你的修为竟然精进如此！
“不能再留你了！”
程明怒道：“你以为我怕你吗？今日我就跟你大战三百回合！”
他又挥出上百个银色巨拳，然后带着土行傀儡暴退，用另一个玄玉盘开启传送阵。
光芒闪动，即将传送。
哪知叶屠龙瞬息间冲过了过来，伸手往传送阵上一抓。
刷！
程明消失在传送阵中。
下一刻，他来到了一处大山中。
然后传送阵光芒刚刚消散，却有一只玉手自虚空伸出。
既而双手一分，虚空裂开，叶屠龙走了出来。
“卧槽！阴魂不散！”
“狡诈的小子！这便是你说的大战三百回合？”
叶屠龙再一次攻来。
程明御使土行傀儡抵挡，又祭出金木水火四个傀儡，围在他身边。
他以五行相生相化的原理，全力辅助土行傀儡防御。
白金生黑水、黑水生碧木、碧木生赤火、赤火生黄土。
五行傀儡两两相抵，不断将真气传给挡在最前面的土行傀儡。
“你竟然有五个机关傀儡伪法身！”叶屠龙也有些惊讶，一时竟也攻不进去。
“我原本不懂伪法身，还是在妖王墓中听你告诉我的。”程明道。
“你还说这些干什么？”
“叶姑娘，你当真要杀我？”
“废话少说！今日我既杀刘姥姥，也杀程家后人！拿命来！”
她身子冲起，一道道掌力、气浪、杀念等袭向程明，压着他打。
面对天命境修士如此进攻，程明毫无还手之力，估摸着五行傀儡也撑不了多久了。
但他心中明白，叶屠龙并没有用全力，也就是说他还有活命的机会。
他道：“叶屠龙，你忘了你我耕田打鱼的日子了吗？”
“那只不过是幻境罢了！”
“就算只是幻觉，那也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叶屠龙闻言，不自觉地减轻了攻击。
“你说的……是真的吗？”
程明原本只是想以情动人，但此时见到叶屠龙，又想起幻境中的种种，也不禁真情流露。
“娘子，别打了行吗？”
叶屠龙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喜悦，冰冷的神情也化开了一半。
儒性法身先天下，有制造幻觉和幻境的能力。
但具体是何幻觉幻境，还得看当事人自己。
叶屠龙比程明更了解法身，所以她明白，在中幻觉之前，他二人早已互生情愫了。
一声娘子，半年闭关白费。
她停下了攻击。
程明大喜。
他背负血海深仇，终日修炼，不敢懈怠。
这段感情，他压制了太久了，今日生死大战，又重新涌上心头。
现在为了保命，由假及真托出了自己的感情。
他身体慢慢飞上去，靠近叶屠龙。
然而此时，在叶屠龙的庐间之中，却出现了另一道身影。
这是她进入绝情谷，到第九层时出现的心魔。
“杀了他！”
“你！我不是已经杀了你了吗？”
“我便是你，你如何杀得了我？快点杀了这个男人！”
“不！我不能！”
“他在骗你！他一直就是个骗子！天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就像那条恶龙对你母亲……”
“闭嘴！”
猛然间，一股杀气自叶屠龙体内爆发。
程明身体一震，动弹不得。
叶屠龙俯视着他，满面杀气，缓缓抬起了手。
“叶姑娘……”
嘭！
一道掌力击穿他的胸口，程明坠落下去。
噗通一声，他落入了山涧中，鲜血染红了一片。
“她为何突然动手？
“我不相信她有那样的心机……
“她到底怎么了？”
程明心中凄苦，身体越来越冷，越来越无力。
忽然间，识海中的砧板一震，他清醒了过来。
赶紧伸手封住胸口穴道止血，然后狂吞妖兽肉丸。
“多谢砧板大爷，你又救了我一命。”
他被河水冲着前行，叶屠龙似乎没有追来。
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伤势，虽然胸口被击穿，但好在伤口不大。
想来是叶屠龙最后时刻有所收手。
“还是不该动真情。
“女人只会使我变弱。
“更何况是叶屠龙这样的狠人！
“而且她还是洛清雅的徒弟！”
离开妖王墓后，程明烧掉了叶屠龙的一片鳞片，以提醒自己断掉这段感情。
之后他也一直压抑着自己。
到了今日，他终于明白。
他与叶屠龙终究是势不两立，不可调和的。
“她没有出全力杀我，她的内心也很矛盾。
“但总有一天，她会做出选择。
“我不能寄希望于她不杀我，我应该努力修炼去打败她。
“也许那时候，可以帮她选择。”
许久，程明发现水流变缓了。
他浮出水面，原来是山涧流入了一条更宽的河中。
程明飞身而起，落在岸上。
取出灵石，抱在怀中。
运气行功一遍，伤势好了大半，顺便也把衣服烘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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