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找其他人帮忙！”
梅婆听了笑得更欢了：“这蛊名为“尊主”，只有我能解！”
纪五福并不怀疑她的话中真假，这些草鬼婆高傲得很，根本不屑撒谎。
她默然片刻后道：“我若帮你把女儿找回来，你能否帮公羊兄解蛊？”
公羊述费力地将纪五福的话转述给梅婆，梅婆又是阵阵冷笑：“凭你就能找到巴扎？呵。”
纪五福看了看公羊述的脸色后又道：“十天，十天如何？你放了公羊兄，我和公羊兄在十天内帮你找回圣女，待找回来后，你再解了他身上的蛊。”
“我凭什么相信你？”梅婆冷哼。
“我知道你不愿意踏出寨子半步，如今你若真想找回你的女儿，你就好好考虑考虑我的提议。你可以以蛊控制住公羊兄，我们一定会回来。再说你年纪也大了，也不想临死之前也见不上女儿一面吧。”
天底下父母想见子女的心都是一样的，她不信梅婆对她的提议不动心。
梅婆沉默许久。
“好，十天，多一天都不行！”梅婆终于应道，反正她横竖不吃亏。
纪五福偷偷松了一口气，“那你可有巴扎圣女的画像？”
“没有，我们苗人不兴那一套。”梅婆鄙夷地道。
只有她们这些不安于室的汉女才这么乐衷于搔首弄姿让画师将自己画下来！哼。她们苗寨的圣女高贵圣洁，常人都难得见其真容！
“没有画像我要怎么找？”纪五福差点气笑了。
“她耳朵处长了一颗米粒大的小红痣。”梅婆想起自己的女儿，目光变得柔和起来。
“嗯，还有呢？”纪五福暗暗记下。
“她的……”梅婆话说了一半，突然停顿下来瞪了公羊述一眼，神情有些别扭地说了一句什么。
公羊述听罢重重地咳了起来，好半天才顺过气来，也以苗语说了一句什么，梅婆的脸色却并没有好看一点。
“公羊兄，怎么了？”
“她说，咳咳，她要说的是女儿家才能知道的事情，不方便让我一个汉人男子知情，我告诉她我已经成婚，但她仍不愿意松口。”
公羊述慢慢地道，一边吃着纪五福带来的干粮，说话逐渐恢复了两分流利。
纪五福无语，这可好了，又出现了新的难题。
接下来不管公羊述说什么，梅婆都不愿意将巴扎圣女的另一个特征说出来。
静观许久的阿布这回叼来了一支笔。
“！！！”纪五福。
“这真的是条狗吗？”连公羊述也惊呆了。
纪五福再去寻回来两张纸，与笔一同递给了梅婆，“画下来给我看总没问题吧？”
梅婆脸色稍霁，忍着手臂的疼在纸上画了些东西。
纪五福接过来一看，顿时傻眼了。
“梅婆，我……可能见过你的女儿。”
公羊述忙提醒道：“纪姑娘，苗人最恨欺骗与毁约，这事可撒谎不得。”
“我没有撒谎，我或许是真的见过。你且问她，她女儿是不是额际有一处小疤，会说一口流利的汉话，还有——”
她顿了一顿，看着梅婆的双眼一字一句地道：“她是个左撇子！”
公羊述一字不漏地转述与那梅婆听。
梅婆越听，眼瞪得越大，听到最后已是眼泪汪汪：“对，没错！”
她双手如鹰爪般狠狠抓着纪五福的手臂，伤口上渗出的血将衣衫染得暗红，她却似乎毫无所觉，只激动地道：“果真，你果真见过我的巴扎？在哪儿？她还好不好？”
她老来得女，女儿在蛊术上还天赋奇高，虽然她总是嘴硬着说与巴扎早已断绝母女关系，但骨肉亲情，又怎么可能真的说断便断？
“唉。”纪五福摇了摇头，指了指公羊述，“你先把公羊兄身上的毒解了吧。”
她方才替公羊述把过脉，发现公羊述不仅中了蛊，还中了另一种奇特的毒，八成是梅婆在用他试蛊的同时还添上了毒，想看看他能承受住多少。
这样对一个与自己无仇无怨的路人，不得不说这梅婆是真的心狠手辣。
得知纪五福是真的见过自己的女儿，梅婆倒也不再端着，往公羊述扔过去一个竹筒，“把它吃了，你身上的毒便解了。”
当然，她只答应解毒，可没打算将他身上的蛊解开。
公羊述倒出竹筒里的虫子来，竟不觉得惊讶，仰头面不改色将它一口吞了下去。
“你可以说了，你是何时何地见过我的女儿？”梅婆道。
“她难产了。”纪五福道。
...
...
真是无巧不成书，梅婆的女儿，苗寨的圣女巴扎，原来正是那胎位不正的女乞儿！
她在替她接生的时候曾有想过将她肚子剖开取出婴儿，所以见到了她腰肢处那块红色胎记——梅婆方才在纸上所画的，正是那块胎记。
大小形状皆一模一样！所以她才断定了那名女乞儿正是巴扎！
纪五福将事情娓娓道来，心痛不已的梅婆听得双眼赤红，粗气直喘。
“一定是那汉人负了她！一定是！”
自古以来，被那些可恶的汉人男子始乱终弃的苗女又何止巴扎一人！那些臭男人无一不见异思迁，朝三暮四又重男轻女，为了利益可以卖妻卖女！
“为何不听阿娘的话，为何不听！”梅婆气得牙齿咬得咯咯响，恨不得冲出去将那负了她女儿的男人抓来，食其肉啖其血！
她的女儿，高贵的圣女，原来竟流落街头乞食！竟被汉人害至如斯田地！
梅婆心痛如绞！
“现在你总该把我们放了吧？”纪五福不关心那些。
“好，你们去帮我把巴扎带回来，我就放他走并替他解蛊。”梅婆道。
“不，说好的先放人！”纪五福沉下了脸。
“我信不过你们，总之你二人必须得留下一个！”梅婆也直言不讳。
纪五福咬了咬牙，又考量到公羊兄此时的身体状况不适宜长途跋涉，这才退了半步：“要把他留下也可以，但不能住在你这里！我要把他安排到乌拉乌家里住下！”
“随你，总之他不能离开寨子！”梅婆道。
“还有，在这十天之内，你要保证他的安全！”纪五福再添加一个条件。
“你最好保证十天之内真的能把巴扎带回来，否则……”
“我一定办到！”
就算用绑的，她也要把那巴扎圣女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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