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天野摇头，“不会，我女儿很有自尊，如果她知道小张是这样的人，她绝对会马上跟他一刀两断。”
“往往爹妈这么自信，结果都是相反的，”陈卓还是打起预防针，“我劝你还是不要对自己的判断那么自信，多注意点儿事发后女儿的情绪，不行就请假多陪伴她，总之要谨慎。”
“好，我记住了，”卢天野见识了陈卓的智慧，信任度再次拉升。
在陈卓有意舒缓卢天野情绪的情况下，两人又聊起了关于古玩的话题，卢天野毕竟是浸淫了十几年的老玩家，在还未入门的陈卓面前尽显大家风范，让陈卓十分佩服。
不到两个小时，孙瑞他们就回来了，手里一堆单子。
卢天野马上就召集心脑血管几个科室的一把手过来会诊，一把手实在没空就让副主任来，总之过来的都是院内精英。
会诊的时候，陈卓没有让蒋晓晓他们三个参与，只让他们在院长办公室等着，他一个进去会议室旁听。
过程并不漫长，老太太的病情很清楚，开始蒋晓晓以为的肝硬化并不是最棘手的问题，重点是在血栓上，老人家全身都有血栓，但最重的一块在下肢右小腿，已经非常严重，必须要手术治疗才可以。
陈卓看没有特别可怕的结论，也就不怕老太太心理承受不了，就让孙瑞他们都进来听医生的意见，最后卢天野给详细地讲解。
取栓手术有三个方案，但鉴于老太太的岁数大了，其中两种风险最大的都被排除。
“这第三种方案就是先观察，介入室下先行造影，如果股浅血栓负荷大，先行切开股动脉，取出腘动脉到股浅血栓，再切开足部动脉取栓，如果股浅血栓不多，直接切开足背或者胫后动脉取栓。你们有什么想法，可以说了。”
这个时候拿主意的当然只能是老太太本人和蒋晓晓，众人都看向她们。
老太太没文化，也听不懂卢天野给的方案，看向相依为命的孙女，“晓晓，你给奶奶拿主意吧，这条老命交到你手里，奶奶也没怨言。”
蒋晓晓的压力一下就大了，其实她也没有听得太明白，只能判断出这些大夫都认为第三种方案更加保险，她无助地看向孙瑞。
要说，也是鬼使神差，平时大大咧咧的孙瑞，什么事情都等着陈卓拿主意，他只要去执行就好，可这次他却没有看陈卓，而是直接给建议，“这有什么可说的，这么多专家都认为第三种方案最好，那我们肯定要听啊，难道还能不听专业医生的，我们自己拿主意？就听大夫！”
蒋晓晓立刻就有了主心骨，这种心态上的变化非常微妙，她本就是被奶奶拉扯大的孩子，家里没有男人，处处都要他们祖孙俩出面，对安全感和依靠的追求胜过其他任何东西，她喜欢孙瑞也正因为孙瑞的身上有男人该有的所有优秀特质，勇敢、正义、善良，去依靠这样的男人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她冲卢天野点头道：“那就用第三种方案！”
卢天野在工作上也是雷厉风行的人，“好，那就先安排老人家住院，先做一些术前准备，手术日期，我们再安排。”
等住院事宜安排好，已经过了饭点儿，卢天野带着陈卓他们到食堂开了小灶，吃了个简单的便饭。
饭后临别，陈卓道：“卢院长，本应该一起好好吃个饭的，还让你请了一顿食堂，太不好意思了。”
“你请吃饭有什么意思，有机会杀到滨城去，宰我那小舅子一顿才算舒服，”卢天野笑道。
“宰他一顿肯定是要宰的，但请你这顿饭也不能少，下一次我再邀请，你可不能拒绝了啊，”陈卓打预防针道。
卢天野道：“行啊，下次一定！”
“嗯？怎么这么别扭！”
“哪别扭？”
“呵呵，没事儿，”陈卓嘿嘿一笑，“那我们就先撤了，得去准备点儿住院的东西。”
“行，我手机号也给你了，有事儿就打我电话，”卢天野贵人事忙，匆匆而去。
陈卓他们一起回到老太太的三人病房，陈卓道：“我跟孙瑞去买些生活用品，你们先熟悉熟悉环境。”
今天又是检查又是住院押金，一下子花掉了两千多，老太太本就心疼得不得了，现在一听又要买东西，马上拦着，“不要再花钱了，家里都有，让晓晓回去取过来就是了。”
蒋晓晓也道：“是啊，我回家去拿就行。”
陈卓反问道：“你怎么回去？”
蒋晓晓自然不好意思说让陈卓送她，“坐公交车。”
“从这儿到你家，坐公交至少要一个半小时，来回就是三个小时，你晚上还要不要去饭店上班？”
孙瑞见陈卓这么说，问道：“你有啥重要事儿要处理？”
“你想说让我送？”
“是啊。”
“我开车来回的油钱都够买东西的了，”陈卓像看傻子一样地看着孙瑞。
蒋晓晓也是第一次经历亲人住院的事情，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这样啊，那就去买吧。”
陈卓没有急着离开，“那今天谁来陪护呢？”
蒋晓晓完全没有想到这个问题，饭店那边的工作肯定不能丢，那是她最重要的经济来源，虽说现在做孙瑞家教的工资已经超过那边，但现在要承担奶奶的治病钱，两头都不能耽误，可奶奶这边总不能没人照顾，刚刚大夫们也说了，老太太这种肝硬化伴随全身血栓的情况很危险，身边不能没有人陪护，并且要马上进行溶栓治疗。
更重要的是，她还是学生啊，每天都要上课的！
没了主意的蒋晓晓一时间急得要哭了，陈卓却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随意地打量着病房里的一切。
“我啊！我来！反正卢院长说了，顶多也就半个月就能出院，我跟你不一样，你是高材生，我在财贸就是混个文凭，最多学个英语，少上半个月课没关系，宿舍的兄弟会帮混过点名的。”
在陈卓诡异的笑容中，孙瑞站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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