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嬷嬷腿一软，扑通跪在地上，不敢看老夫人一眼。她也不想说事实，如果一旦说出事实，她作为执行者，同样会被下入大牢，很可能会被斩首示众。
但是……但是她又不能不说，她和她的家人都被下了毒，如果不说，她和家人今晚过了子时便会七窍流血而死，这里面也有她的大孙子。给姜家绝了后，等到了九泉之下，她怎么敢见姜家的列祖列宗。
而且这毒毒发时令人痛不欲生，她宁愿被人一刀给个痛快。
素香推了她一下：“说！”她并不担心姜嬷嬷反水，她抓了几只小动物，当着姜嬷嬷的面喂了毒，让姜嬷嬷亲眼见识到毒药的威力。
然后，她当着姜嬷嬷的面，给姜家人吃了外形一样的药丸，包括姜嬷嬷最疼爱的大孙子。令姜嬷嬷深信全家人都中了巨毒，只有乖乖如实招来，才有解药吃。
其实，除了姜嬷嬷，姜家人是无辜的，小姐早在离京前就已明确说过，此事与其他姜家人无关，她怎么可能真给他们下毒，不过是作作样子，吓唬吓唬姜嬷嬷。
姜嬷嬷匍匐在地上，哭吼道：“我招，我全招！是老夫人命我给夫人下毒的，我只是个下人，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我只是听令行事，墨小姐，是我对不住您，求您大人大量，饶我一命啊！
墨小姐想知道什么，所有细节，我一定一五一十全部供述，绝不敢有半分妄言！”素香警告过她，只有墨小姐满意了，姜家人才有救。没想到，墨小姐年纪轻轻，做事竟然这么狠辣。
听着服侍过老夫人的姜嬷嬷亲口说出来，百姓们顿时哗然一片。
“姜嬷嬷可是服侍莫老夫人多年的老人，深得莫老夫人赏识，她都亲口说了，准没错！”
“真没想到，堂堂莫府还有这么一桩冤案，莫大人这官帽怕是戴不稳了。事情就发生在莫府，他能摘清自己？”
“墨璃也是可怜，把杀母仇人当成祖母这么多年！难怪墨璃受了那么多苦，她能顺利长大到现在，想想真是值得庆幸啊！”
“可能当年莫老夫人把她扔到那偏远的深山里，就是觉得她活不了多久。却没想到那个丫鬟竟然把墨璃养大成人！”
有人喊道：“墨小姐，您应该报官，京兆尹一定会还您公道！”
“对，报官，这么大的事，恐怕连皇上都能惊动，莫大人现在虽是侍郎，但几个月前可还是户部尚书！”
“官官相护，你怎么知道京兆尹会为墨璃作主？”
有人恍然大悟得一拍额头：“我知道墨璃为什么不报官，而是先在这里揪出真相了！
如果她直接报官，这案子很可能就会被压下来。弄不好，墨小姐自己还得进大牢。
但现在已是人尽皆知，官府再想帮莫侍郎掩盖就难了。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京兆尹应该会秉公处理吧？”
“能想到这一层，墨小姐果然聪慧！”
有人拧起眉：“虽说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但终究只是平民的眼睛，掀不起多大的风浪。可能避过这阵风头，京兆尹又把人给放出来了。毕竟同朝为官这么久，交情还是有的。
要我说，应该告御状！”
“御状哪是那么好告的……”
百姓们议论纷纷，莫家人的脸色已经难以用笔墨来形容了。
莫老夫人气得心脏似要爆炸，大怒道：“胡说八道，你们在胡说八道！你们抵毁朝廷命官，应该把你们抓起来！抓起来！”
在众人的吵吵嚷嚷中，一道蕴含内力的声音扩散开来：“摄政王驾到！景王驾到！”
听到是摄政王来了，众人连摄政王的人影在哪都不知，便纷纷跪地：“叩见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头虽低垂着，几乎磕到地上，一颗八卦的心却在偷偷熊熊燃烧。
惊动摄政王了，莫府这事惊动摄政王了！摄政王可向来不讲什么情面，莫府这次彻底栽了！
战北擎在侍卫的簇拥下走来，所有人都在行大礼，墨璃若是站着，就显得太突兀。可她现在是南苍人，虽然南苍皇帝外孙女的身份还未公开，但也不能像其他人一样行大礼。
所以，尽管莫长海也跪了，她与墨玉卿也依然站着。只是等战北擎过来，对他福了福身：“见过摄政王、景王！”
墨玉卿同样只是抱拳行礼：“王爷！”
战北擎显然不在意这些，上前虚托墨玉卿的胳膊，说道：“免礼！平身！”
“谢王爷！”众人谢过后，才陆续站起。原本嘈杂的莫府门前，此时竟没有一丝杂音。
莫老夫人一见战北擎，便先下手为强，哭着再次跪地：“摄政王，求您为我家老爷和民妇做主！
墨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诬陷民妇毒杀她的母亲，煽动百姓对莫府进行谩骂。民妇受点委屈倒没什么，只是我家老爷乃是朝廷命官，怎能容得如此诬陷，这就是藐视朝廷的威严，请王爷严办！”
“朝廷？”战北擎冷寒的视线落在她头顶，巨大的威严压得莫老夫人喘不过气。“一个侍郎而已，如何能代表朝廷？”
莫长海额上的虚汗滚落，他双膝跪地：“王爷，家母出身山野，不会说话，还请王爷见谅！”
战北擎冷酷的目光扫过他：“事情的经过本王已有所了解，此事本王是要严办！来人！”
夜影押着一位白发白须的老人过来：“王爷，人已带到！”
战北擎语气冷寒：“这位，想必莫老夫人也不陌生！”
墨璃有些疑惑，就听秀环喊道：“是你！小璃，当初夫人察觉身体不对劲，曾请大夫来府中诊治，就是这位大夫说夫人只是产后虚弱，丝毫没提中毒一事。
他一定是与莫老夫人串通好的！”
老人被押着，低着头一句话没说。
战北擎威严开口：“因莫长海官居户部侍郎，现此案由本王接手，亲自审理！
现在已有数名人证都指莫老夫人下毒杀人，故本王将莫府与此案相关的人员一并带走，下入大牢，听候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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