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本就怀疑宜婵，一直留她在身边也只不过是看她照顾你无微不至，且留着她想找出证据，推断出谁是杀害母亲的真正凶手而已。”
程琮出声说着：“大婚那日宜婵承认了是自己所为，原想让你来求情，却没想着你闭门不见，因此宜婵才觉得无望自尽了，这，也是你一手造成的。”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她要与父亲成婚，也是本太子妃成全了的，若是能选择，本太子妃断不会答应她，让她与父亲成婚。”
程归晚尖叫着，发间的簪子花钿都已经跌落在地，整个人如同魔怔了一样，出声喃喃道：“若是没有成婚，九思这个贱人也不会献舞，若是不献舞，本太子妃的生活还是和平日一样，也没有今日。”
“从夫人一生平安幸福的生活，分明是被你毁了，如今你一点都不知悔改，还如此执迷不悟，当真是疯了。”
程琮气急，忍不住怒吼着，脖子上的青筋暴起：“这件事情，就算从夫人不说，我也会亲口告诉殿下，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从夫人才是我的长姐。”
他的确是，对程归晚一点耐心也没有了。
“九思，你好狠的心，本太子妃已经在程府生活了那么多年，那些早已经是本太子妃的母家，你凭什么要打破这一切，要让本太子妃沦落到如今这般田地？”
程归晚抬眸看了看九思，眼睛里的恨意满满。
她恨，程琮竟对自己一点感情都没有，一点情分也不顾及，还要将最后的遮羞布拿走。
程归晚显然是不知悔改，还将这一切都怪罪在九思身上：“如今本太子妃什么都没了，你满意了？”
九思怒极反笑，她并没有想到，程归晚竟如此不知悔改。
也没有想到，程琮心里已经想过要将这一切告诉苏子尘。
“这件事情暂时不要告诉殿下，如今这事情本就特殊，若是让殿下因此怀疑到程府，的确是有些得不偿失。”
九思顿了顿，出声在程琮耳边低语了几句，见着程琮似乎有些不想顺从，急切地想要辩解，也便道：“你的好意我知道，只不过如今这样便挺好的，不要再节外生枝了。”
九思心里清楚，程琮是想让九思名正言顺地回程府，做程府的嫡女，从前欠她的，如今也都补上。
只是，九思并不愿意如此，她生性凉薄冷漠，并不能适应家这样的概念。
况且，自己从前与程宵擎那样针锋相对，再见面时，想来也是尴尬的。
“你们两人背着本太子妃在说什么，如此鬼祟？”
程归晚见着两人举止有些奇怪，也便下意识问了一句，似乎有意打探。
“若不是你算计着要害本夫人，你又如何会这样，还不是你自己自作自受，和旁人有什么关系？”
程归晚一愣，似乎想到了什么，对九思开口，言辞轻蔑道：“安良媛心思歹毒并不亚于本太子妃，此次本太子妃也是中了她的计，若是本太子妃谨慎一些，你还能活到现在？”
“没害死本夫人，你很失望吧？不过你如今已然成为庶人了，本夫人日后无论怎样，也见不到你这样身份的人了，你就算恨毒了本夫人，又如何呢？”
顿了顿，九思并没有仔细思考程归晚方才的话，只是自顾自地继续道：“或许现在并不该叫你程氏，而是该依着宜婵的姓氏，叫你崔氏呢？”
“本太子妃是程府嫡女，是太子妃，不是什么崔氏，你胡说什么？？”
程归晚伸手抱着头，似乎很是痛苦的样子，不断地尖叫着。
她自幼高傲不可一世，如今徒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如此低微，是自己从前根本不放在眼里，甚至是奚落厌弃的身份，程归晚自然是受不了的。
原本是云端之上的生活，而今却变得低微到了尘埃里，程归晚一时并不能接受的了现实。
九思还没来得及再开口说些什么，便听见身后的殿门忽地吱呀一声打开。
回眸一看，小豆子已然是包扎好了手腕，又来到了丁香殿。
“从夫人，御林军帅大人，殿下说事不宜迟，东宫不愿再留这么个庶人在此，如今时辰不早了，奴才要命人将这里收拾收拾，明儿一早送程氏出宫去了。”
小豆子给两人恭敬请安，出声说着，而后怯懦的看了一眼程归晚，心中的确是有些犯怵。
“好，既然豆公公来了，本夫人也不必在这里替你看着了，时候不早了，本夫人也要回去休息了。”
九思微微颔首，看了看蜷缩在角落里的程归晚，心中的气，也算是放下了。
九思原是想要了他的命，给逝去的孩儿和香芷报仇，而如今九思却并不想如此，她只想让程归晚这样苟且的活着。
她那样看重身份地位的人，如今徒然遭此变故，想来定是生不如死的。
九思给程琮点了点头，没有和他多说什么，只转身轻盈离开。
她与程琮之间，如今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够知道彼此的心意。
想来这也是双生子的默契吧。
“九思，如今本太子妃什么都没了，你也别想好过。”
忽地，九思只觉得背后一阵风，回眸一看，程归晚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将掉在地上的匕首捡了起来，现如今已经朝着自己飞扑过来，似乎是要与自己同归于尽一般。
九思自然不会怕这些，程归晚养尊处优，就算是飞扑过来，也只是不能伤及要害，左不过是胡乱扎一通，而九思却并非如此，她不伸手，也知道程归晚要做什么。
只是不用九思动手，程琮便是一把拦下了程归晚，手上暗自用力，沉声喝到：“你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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