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王妃，这石榴树是殿下与太子妃情谊的见证，咱们这样的王妃，恐怕是无福消受了。”
詹夫人见着荣王妃有些自不量力，也便嘲讽地说了一句，缓缓道：“妾身听说民间常取了石榴多子的好意头，移栽一些石榴树在院子里，就是为了多一些子嗣呢。”
荣王妃膝下福薄，除了一女之外并无子嗣，因此只得尴尬地笑了笑，出声道：“殿下待太子妃当真是亲厚，想要与太子妃有皇嗣，也取了这么好的意头呢。”
这一句，正中程归晚的心窝子里，她无声地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笑意。
她本就想用石榴多子的寓意来引出九思小产的事情，方才正想挑起话头，却没想到被詹夫人捷足先登。
如今程归晚正想酣睡，詹夫人便给她递了个枕头，这样的好事，程归晚绝对不会错过，定时要把握好机会，让自己得偿所愿才是。
她之前并没有想这么多，见着詹夫人和荣王妃等都如此谄媚，心中一下就有了主意。
这一次，她定是要借刀杀人。
“是，殿下当初移栽这些石榴树正是此用意，只是本太子妃福薄，入了东宫多年也一直没有子嗣，如今石榴成熟，便想着邀请阖宫姐妹前来沾沾福气，为殿下开枝散叶才是。”
程归晚轻轻笑了一句，这才出声缓缓说着，言语之中表现得贤良淑德，似乎平日里在东宫也是待妃嫔极为亲厚的。
“是。”
诸位妃嫔听到太子妃的训话，也都起身恭敬回话。对于子嗣一事，她们也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苏子尘并不招幸她们，这些人又如何能有子嗣呢。
“若是殿下临幸少的嫔妃也便罢了，若是临幸多的妃嫔还没有子嗣，可当真是辜负了殿下的期望。”
顿了顿，程归晚便将目光徐徐在九思的面上扫视着，眼底的寒意虽是想用虚情假意来掩盖，却是拙劣至极，一点用也没有。
“从夫人，如今你身子才好，可定是要养好身子才行，在东宫里殿下宠幸你甚多，你可莫要再辜负了殿下的厚望。”
程归晚意味深长地看了九思一眼，特意强调了“又”这个字。登时，东宫内的妃嫔都有些紧张起来，或幸灾乐祸，等着看热闹，或有些焦急，担心九思知道些什么。
“是。”
今日东宫外的妃嫔不少，九思不愿做那个出头鸟，在外人面前与程归晚发生纷争，因此便只答了一句。
“这石榴的寓意甚好，石榴多子，你便多用上一些吧。”
程归晚满意地点了点头，见着九思只是淡淡地，也便出声说了一句，挑了挑眉，似乎必须要看到九思吃下才肯罢休。
“妾身身子尚未痊愈，院判大人特意嘱咐了不能食用寒凉之物，妾身方才品尝了几粒，只觉得味道甚好，如今断是不敢再用了。”
九思抬眸，不卑不亢地回了一句，浅笑道：“若是因着品尝了石榴而身子久不痊愈，殿下知道了定是会不高兴的，到时候太子妃好心办了坏事，妾身当真是过意不去。”
“罢了，既然如此，那本太子妃便不再勉强了。”
程归晚语气中明显有些不悦，她这么做也是故意做给旁人看的，如今她设了宴会，就算自己不主动说些什么，那些人也是要给程归晚个面子，处处向着她的。
“从夫人，如今你身子才好，是要小心点才行，除了寒凉的东西不能服用以外，也要注意保暖才行。”
詹夫人接了句话，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九思，出声道：“只有这样身子才能恢复地快一些，不然这做妃嫔的，身子已经受亏了两次，日后还如何能为殿下诞下子嗣？”
九思蹙眉，不知道詹夫人是怎么算的，能算出来自己身子受亏了两次，但也没有细想，只回击道：“是，妾身还年轻，想来只要遵循医嘱，身子很快便会恢复了，想要怀上皇嗣，自然也不是什么难事。”
而宫内的妃嫔都不敢接话，她们知道苏子尘的脾性，一早就下旨下去，关于九思此次小产的事情不能说出去，若是谁走漏了消息，自然不会轻饶。
而宫外却并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情，只以为众人心里都清楚，因此才会出声说了几句，
“姐姐，若是石榴寒凉的话，就分给妾身吧，妾身尝着这石榴味道甚好，还没吃够呢。”
见着事情有些不受控制，顺昭仪心里着急，想尽快阻止住两人的对话，也便轻轻咳了一声，对九思笑着说了一句。
“是，妾身也想要一些呢。”
安良媛也连带着紧张起来，跟着顺昭仪一起出声说着，不时地朝外张望着，等着那个人的来临。
她们只想把话题错过去，不想让九思受到任何伤害，可程归晚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好不容易提起的话头，她又如何会这么轻易地放了九思。
“詹夫人的话不错，从夫人虽是年轻，但也应当仔细保养才是。”
程归晚含笑对詹夫人点了点头，似乎很是赞同她说的话，出声道：“虽是年轻，也需得听您所言，不然是会吃亏的。”
见着程归晚与詹夫人如此亲近，一旁的荣王妃有些坐不住了，寻了个空荡的间隙，便插话道：“是呢，从夫人，您虽说身子已然康复，但是因着受伤才小产的，想来已然是元气大伤，定要好生将养着才是。”
一语说完，在场的所有人已经是鸦雀无声，眼眸中都折射出惊慌，而后便有不少人带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思，只看着程归晚该如何收场。
“你说什么？”
九思自然也是有些错愕，简直有些不大相信自己的耳朵，出声问道：“是谁告诉你本夫人此次小产？”
依旧是无人言语，荣王妃四下看了看，众人都不言语，与她也没有什么眼神接触，心中稍稍有些紧张。
“想来荣夫人是记错了吧，妾身听闻沛王妃才小产，想来您是记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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