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送银子的人，到底是谁？”
九思有些迫不及待地问了一句，想尽快验证自己的猜想。
“那人左不过是个乡村匹夫，什么也描述不来，妾身一时心急，便将连同太子妃在内的丁香殿有头有脸的侍从都画了肖像，最后发现那人居然是顺子。”
顺昭仪出声说着，眼眸里的自信和笃定简直溢于言表：“起初妾身并没有画顺子的肖像，那人认了许久都说没有，焦头烂额之际，妾身才想起了这个漏网之鱼，而后连忙画了个顺子的肖像，这才让他认出来。”
“可顺子已死，如今死无对证，可如何是好？”
九思心下一沉，如今顺子早已经被苏子尘下令乱棍打死，死无对证的事情，又有谁会相信呢。
“姐姐您别急，那人说顺子没了之后还有一人给他送银子，虽然不在我这画像里，但总归是能把这人找到的。”
顺昭仪出声说着，安慰着九思，左右人现在在夏府里，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也是，既然不在丁香殿内，便应当是程府的人了。”
九思点了点头，心中有了想法：“想来应当是宜婵死后无人再送银子给她，也或许是宜婵觉得这人闹不起什么大风大浪，只是一个赌徒而已，寻个机会取了他的性命了了后患。”
宜婵手段残忍，连自己的亲人都不放在眼里，更不要说是一个不断加码的陌生人了。
“是，妾身心里有数，改日告诉那人说有人想杀他灭口，看看还能不能从他的口中套出些什么话来。”
顺昭仪心领神会，明白了九思的意思，也便应了一声，她知道，有了这个骗局，眼下的困难可就迎刃而解了。
而九思也是胜券在握，若是想知道程府下人们的样貌，只委托了程琮去做就好，想来程宵擎也不会反对的。
到那个时候，程归晚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孤立无援。
“如今那人且先养着吧，日后当堂对质，也能稳一些。”
九思笑笑，出声说了一句，她心里是有些羡慕顺昭仪的，父母都在身边，偶尔回去一次，父母都是将最好的给她，因着她的一句话，便如同大海捞针一样为她寻人。
如今人寻到了还不算完，还要养在府里，等着需要的那一日。
同样的事情若是放在九思身上，无论什么事情都得亲力亲为才行，没有任何人会帮她一把。
而顺昭仪并不知道九思此刻心里所想，只欢喜着，因着自己马上就能洗清冤屈，也因着自己总算给九思带来了一些回报。
钟粹殿。
“殿下，祁桓大人回来了。”
小豆子抬眸看了看内阁，原本摆在玄关处的花瓶换了方向，心里也便是知道，祁桓回来了，故而轻轻提示了一句。
每次祁桓在内阁的时候，总会将花瓶上描着的梅花对准苏子尘坐着的位置，不在的时候，梅花便对向内阁的位置。
这一个不起眼的讯号，只有苏子尘和小豆子知道，旁的人，甚至有些根本不知道祁桓的存在。
“祁桓。”
苏子尘侧目，果然看到那花瓶上的梅花不知何时已经是对着自己座位的方向，也便唤了一声。
“微臣给殿下请安。”
祁桓走了出来，依旧是一副什么表情都没有的脸色，给苏子尘请了安。
“此次回来的怎么这么快，事办成了么？”
苏子尘有些微微讶异，祁桓才去了七八日的功夫，怎么就回来了。
“回殿下的话，事情已经查明。那散筋粉是西域科尔沁部所制，是针对细作逆贼的一道酷刑，唯独那里的首领一族才知此物的做法，概不外传。”
祁桓将自己得知的消息一一说给苏子尘，顿了顿，继续道：“微臣打听了许久，买通了在首领身边服侍的下人，得知这散筋粉并不外传，若不是首领允诺，断不会落到旁人手里。”
这就奇了怪了，既然是只有科尔沁部专属，为何苏子笙会有这样的东西？科尔沁部本就是北狄，与商朝也是水火不容的，自然不会与皇子交好。
“微臣查了很久，在那人口中得知，曾有京都一位高权重的人出入过部落首领那里，似乎达成了什么秘密协议。”
祁桓见着苏子尘不语，似乎在想些什么，也便自顾自地继续开口：“听那人的描述，此人腰间有一玉坠尤为特殊，通身乌黑发亮，上面刻着有狮子的图案，看上去便是价值不菲。”
祁桓心里聪明，自然是不想把事情点破，只说话留有三分回旋的余地，让苏子尘自己去想。
说到了这里，苏子尘已然心里明朗，这人应当就是苏子笙了。这样的乌玉原是商朝的皇室专用，而那刻有狮子图案的吊坠，也是三个皇子一人一块。
苏子泫与北狄部落从来没有交集，皇上念及他年幼，因此用兵打仗甚少，而自己主要负责南蛮部落，自然是与科尔沁部没什么交集。
由此剩下的，便只剩那一个人了。
苏子笙与九思关系非同一般，除了他，又有谁会把这样的脏东西悄无声息地带入东宫里来。
“达成什么秘密协定？”
忽地，苏子尘心里微微一沉，似乎由此联想到了什么，也便出声问了一句。
“微臣不知，这是科尔沁首领与那人秘密协定，那人也全不知情。”
祁桓摇了摇头，实话实说道。
“好，很好，这么个来之不易的散筋粉，费尽周折的入了东宫，想来绝不是留着防身用的。”
苏子尘怒极反笑，得知真相的他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气恼，反而还笑了出来，只淡淡道：“为了谋害本殿下，竟费了这么大的心思，当真是瞧得起本殿下。笙王，很好。”
祁桓并没有接话，只站在那里没动，此时早已经是心知肚明了，就算是九思无心用散筋粉对付苏子尘，苏子笙谋害苏子尘的心思也是昭然若揭了。
“殿下打算如何，可需要微臣让他永远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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