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草民不想在此继续候下去，草民还给娘亲做了块石碑没来得及拿，若是晚了，怕就赶不回去了。”
崔宜颌蹙眉，见着宜婵当今的嘴脸，心里只觉得有些愤懑，也便恭恭敬敬地给程宵擎施礼，打算要离开。
“也好，你如此孝心，当真是让本将军敬佩，出去之后去领一些银子，给你娘修个气派点的墓冢之后，给自己也盖个房子，过点好日子吧。”
程宵擎见着崔宜颌想要离开，也便出声叮嘱了几句，顿了顿，又继续道：“若是有人问起，就说宜婵如今在程府风生水起，这钱是她给的，以免村里人算计你没有靠山，日后欺负你。”
程宵擎见多识广，无论什么事情都思虑的颇为周全，若是崔宜颌突然带了那么多银子回去大兴土木，难免会被人眼红算计，而唯有找一个靠山，那些人才会知难而退。
程宵擎的名声大噪，无论是西域边境，还是穷乡僻壤，只要提起程宵擎的大名，人人都是敬佩叹服他的英勇果敢，因此用程宵擎来做靠山，自然是无人敢欺负的。
“是，草民谢过程大将军，谢过将军给宜婵留有颜面。”
崔宜颌虽是农民，但也是聪明的紧，知道程宵擎这么做，也是给如此不堪的宜婵一个面子，身为兄长，他自然也是要替宜婵谢过程宵擎的。
“无妨。”
程宵擎自然不会在乎这些，只随便摆了摆手，出声说了一句，就让崔宜颌去找掌事领钱去了。
“边琼当年难产身亡，可与你有关？”
见着崔宜颌走远，程宵擎忽地想起了什么，用脚尖点了点瘫软在地上痛哭的宜婵，冷声问了一句。
“程夫人当年生产之时，妾身只不过是个粗使的奴婢，做着最下等的工作之外，还要哺乳孩子。”
宜婵面上有些难以置信，没想到程宵擎竟将自己想的如此恶毒，甚至连程夫人边琼的惨死，也要归结到自己的身上：“难道在您眼里，妾身当真就这么不堪么？”
“当初程夫人惨死，众人都痛苦不已，唯有你主动照顾孩子，一丝难过都没有，如今想来也是有几分可疑，本将军为何不能怀疑。”
程宵擎微微闭起眼眸，一想到边琼当初爬伏在自己的膝上，眼泪婆娑地让自己照顾好孩子，养大一双儿女，互孩子们周全的样子，心中就揪心的厉害，只觉得难过。
而宜婵那个时候如此镇定，说是为了产出上好的奶水，不能在情绪上有太大的波动，因而才会如此，如今想来，那个时候的宜婵，想来是恨不得弹冠相庆的吧。
“将军，妾身想问问您，这么多年，您可有过一丝一毫地，对妾身有过真感情？”
方才见着崔宜颌离开，甚至都没有多看自己几眼，宜婵只觉得自己失败的厉害，再加上如今程宵擎处处怀疑自己，什么有的没的都想安在自己身上，也便是出声道：“哪怕只有一点点？”
程宵擎看着宜婵，原本并不想开口，但看着她如此，也只深叹了口气：
“纵使对你有过一丝一毫真感情，也早已经被你这些年做过的恶事消磨殆尽，本将军对你，如今只觉得厌恶。”
仿佛是一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宜婵并没有太过意外，而是面色平静，甚至唇角还带了一抹淡淡的自嘲地笑意：“既然如此，那就请将军给妾身个痛快吧。”
宜婵最后一道心理防线也已经被摧毁，自己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的男子，竟然早已经对自己相看相厌了，与其这样，何必还如此折磨自己，干脆了解了算了。
“本将军不会让你这么容易就梦想成真，如今你做了你最想做的位置，自然是要好好享受。”
程宵擎并不愿意就这么轻饶了宜婵，也便开口道：“你让本将军父女相隔这么久，这样的痛楚，本将军也会同样偿还给你，本将军要让你一步步看着，看到你最不想看到的场面。”
“将军，归晚她什么也不知道，您若是非要如此，难道归晚就能接受的了这样的现实么，这是你我之间的恩怨，何必要再牵扯到咱们的女儿。”
宜婵听到程宵擎说出这样的话，当即便有些紧张，手足无措地开口说道：“在归晚的心里，您一直是她的父亲，妾身只不过是她的乳娘罢了，您千万不要伤害她啊。”
程宵擎并不买账，只冷漠地看着她，缓缓开口道：“如果程归晚知道自己有你这么个胡作非为的娘，恐怕也不会认你的。”
“将军，将军，算妾身求您了，千万不要把这事情怪罪到归晚身上，妾身当牛做马也会伺候您，感激您的。”
宜婵心里害怕，一路膝行到程宵擎面前，她觉得自己的一条腿疼得厉害，就仿佛是断了一样，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一样，疼的钻心。
“本将军断不会允许你这样的毒妇伺候在身边。”
程宵擎如今早已经看清楚宜婵的真实面目，自然容不下她再继续这样，也便叫到：“来人。”
外面候着的奴才知道里面传来了些争吵，却没想到两人发生了些什么，走进来见着宜婵这般落魄，并不敢抬眸多看，只直勾勾地盯着地板。
“如今免了她所有的工作，每日一早便在院子中央跪着，跪倒午后方才罢休，下午便让嬷嬷掌她的嘴，每日如此，无论怎样都不许间断。”
程宵擎吩咐着外面的下人，不顾下人的错愕，继续开口道：“除此之外，便仍是给她夫人的份例，按照夫人的位分待她，不许让她死了。”
下人们听闻此话，不由觉得有些震惊，不知道程夫人犯了什么错，竟要受到这样的折辱，甚至比不上府内的粗使奴婢。
“将军，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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