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之前的决绝，真的是她在自欺欺人吗？
楚婳意识到自己可能心动了的时候，心里慌得厉害。
尤其她心动的对象，还是想要撇清关系的端王。
夜璃渊望着她的背影，并没有马上追上去。
想要给她一些时间把自己的感情梳理清楚，却没想到，等来的是她刻意地躲避。
晌午的时候躲他，午膳的时候躲他，晚膳的时候还在躲他。
快要就寝的时候，夜璃渊见楚婳在收拾被褥，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拉起她，“你打算躲到哪里去？是不是这辈子本王不找你，你就打算一直这么躲下去？这就是你思考的结果？”
“我不知道，不知道！你别逼我！”楚婳的泪水不住地在眼眶里打转。
明明就在早晨之前，她还可以干净利落地结束这段关系，但现在……
可是，一旦接受他，前路大概会一片黑暗，这不是理智中的最优选择。
夜璃渊忽然就有些不忍心，他把她揽进怀里，“信我一次可好？我没有你想得那么差，就当给我一个机会试试，如果……一段时间后你还是想要离开，我绝对不会再逼你。”
这也许是夜璃渊最卑微的一次了。
身为一个王爷，他从小到大不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还没有受过这么大的挫折。
除了佟慕雪嫁给二皇兄的那一次。
但现在想来，那时最大的感觉不是不舍，而是一种被人背叛的愤怒和失望。
其实在感情方面他和楚婳是一样的，都不是什么高手。
可现在为了楚婳，他愿意试一试，试着学习怎样去爱一个人，去珍惜一个人。
楚婳窝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小心翼翼，心绪渐渐平复了下来。
她伸手推开他，“再给我一点儿时间，感情的事不是儿戏，我想再考虑一下。”
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她还没有准备好。
如果就这么答应，既不尊重自己，也不尊重他。
闻言，夜璃渊不免有些失望，眸光黯了少许。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他就想通了。
让她思考清楚了也好，总好过明日一早又后悔。
但他不能允许她一直这么无止境地思考下去，“好，那就给你十天的时间考虑，除夕之前给我答案。”
“元日后给你回复吧，不会让你等很久。”
楚婳原本想说一个月的，但她觉得这个男人怕是等不了，所以她就想着半个月给他答复。
夜璃渊见她松口了，也不想逼得太紧，“好，就依你。”
话落，见楚婳想要收拾被褥离开，一把按住了她，道：“你不用离开房间，待会儿本王让卫辰搬个榻进来。本王睡到外间，这样你就不用担心了。放心，在你没有给本王回复之前，本王不会让你难做，但你不要再躲着本王。”
楚婳想了想，最终点了点头。
就这样，夜璃渊留在了房间里，楚婳也没有再提离开的事。
只是，楚婳竟然失眠了。
反正睡不着，她就把自己来到这个异世以后，所有有关夜璃渊的事想了一遍。
公平起见，她没有去纠结一开始夜璃渊在面对她时，态度上的恶劣。
思考下来发现，这个男人似乎没有一开始想得那么不堪。
身上还是有不少闪光点的。
比如九皇子出事的时候，他是第一个冲入火场救人的。
再比如，就算再讨厌她，在面临刺客刺杀的时候，他还是选择了保护她的安全。
为此还差点儿丢了性命。
还有后来……
想着想着，困意渐渐袭来，不知什么时候，楚婳就这么睡了过去。
到了第二天，楚婳发现，夜璃渊确实遵守了诺言，没有再一味地逼着她。
又过了两日，等到雪消得差不多了，他就让卫辰去备车，准备回京去了。
临走的时候，楚婳找到了他，道：“有件事差点儿忘了说，我之所以往后面的小院跑，是因为萧老，和萧琰没有关系。萧老的医术高明，我有心拜他为师。”
“你说，之前见到的那名老者？他姓萧？”
夜璃渊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那个传说中的萧神医，觉得有必要让卫辰查一查。
如果真的是萧神医的话，那么婳婳拜他为师绝对是一件好事。
从前，她的师父是个莫须有的人，但若是萧神医成了她的师父，那以后就不怕别人查证了。
再有，还能请神医进宫为皇祖母诊治一番。
倒不是他不相信楚婳的医术，只是有萧神医坐镇，父皇和他们都会更放心一些。
楚婳见他特意提到了萧老的姓氏，点点头，“我知道，你一定是想到了那位传闻中的萧神医，是不是？其实，我也有所怀疑。不过，就算萧老不是那位神医，我也打算拜他为师。”
“你特意过来跟我说这件事，是想告诉我你准备拜师，还是想要解释与那个萧琰之间的关系？怎么，怕我误会？其实，你不必特意解释的。不过，我很高兴。”
夜璃渊是真的高兴，不管因为什么，她能过来主动提及这件事，就说明她是在意自己的。
不然为何要告诉他？
楚婳闻言一愣，抿着唇没有说话。
因为她不知道该说什么，现在说什么都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顿了顿，她才开口道：“你该启程了，王爷。”
“打算什么时候回京？”
楚婳算了算日子，道：“具体的日子不知道，不过，除夕前应该就回去了。你放心，我记着呢，除夕宫宴。”
“你记得就好。”
夜璃渊没有再多说什么，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转身上了马车。
锦湘站在楚婳身后，看着马车逐渐远去，“小姐，王爷很宠你呢。这些日子，王爷虽然没有往小姐面前凑，但有关小姐的衣食住行都关注着呢。王爷还特意把奴婢叫过去，问了好些小姐的喜好和忌讳。”
“你也觉得他好？要不然，把你许给他做个通房怎么样？”楚婳半吓唬她半玩笑地道。
锦湘缩了缩脖子，摇摇头，“不要，奴婢有自知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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