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婳？
夜璃渊闻言静默了下来，眼底闪过了一抹幽深的细碎的光。
仔细想来，这段时日里，那个女人的变化的确很大。
大到他常常忍不住怀疑，是不是什么时候被人给掉包了。
不然的话，一个人真的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生那么大的改变吗？
还是说，她一直都在隐藏真实的自己？
泼辣的，狠毒的，睿智的，亦或者倔强而勇敢的，究竟哪一面才是真正的她？
似乎在不知不觉间，许多事都因为她的存在而渐渐脱离了掌控。
这究竟是好是坏？
片刻后。
碧水轩内院。
由于项书的到来，现场的气氛顿时沸腾起来。
大多数人都在翘首以盼，等着看楚婳怎么在众人面前丢脸。
楚婳望着那些人面上的不屑、轻蔑和嘲讽，大概也能猜到他们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不得不说，原主的人缘还真是差到了极点，几乎所有人都一边倒地站在夜明钰的那边。
即使他们两人的名声半斤八两。
项书见这位端王妃居然惹上了成王府的小霸王，心里不由得有些唏嘘。
看了她一眼，对转盘前面的两人道：“小王爷，端王妃，为公平起见，两位还是同时比试比较好。这除了武安侯府的二小姐，怕是还需要一位站出来帮忙。”
“你刚刚……不是说那活靶要自己选吗？现在，小爷选了你妹妹，你再选一个出来吧！”
夜明钰并不想占便宜，尤其还是占女人的便宜。
要不然就算赢了，他心里肯定也不痛快。
楚婳闻言，下意识地朝着坐在亭中的佟慕雪望了过去，意味深长地一笑，“二嫂，听说你一向乐于助人，这需要帮忙的事怕还是要麻烦你。”
“不行！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恶毒？慕雪的身体一向柔弱，哪里禁得住那样的折腾？再说，她乃是堂堂的荣王妃，如何能自贬身份去当人靶？”
还不等佟慕雪开口，荣王就“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脸色铁青，眼底的怒火熊熊燃烧，恨不得冲过来一把掐死她。
楚婳见状，嗤地一笑，瞥了佟慕雪一眼，转而看向荣王，“二哥觉得，做人靶就是自贬身份？那么试问，在场的人中，哪一个不是身份高贵的公子小姐？刚刚，小王爷提出要用人靶比试箭法的时候，怎么不见二哥反对？”
“哗！”
一石激起千层浪，一句话顿时引起了在场众人的议论。
是啊。
做人靶就是自贬身份，那如果荣王妃不愿意做，那又凭什么让他们做？
刚刚怎么不见荣王站出来反对，现在护着自己的王妃，是打算把别人都豁出去了吗？
佟慕雪见周围众人在那里窃窃私语，走到荣王身边握了握他的手，摇摇头，“没事的。我知道夫君关心我，但这不过是娱乐而已，相信端王妃一定能掌握好分寸，不会伤到我的。”
“妹妹，你说对吗？”佟慕雪温婉一笑，落落大方。
闻言，众人的脸色稍霁。
楚婳脸上的笑容不减，点点头，“二嫂说的极是。”
“好了，好了，你们还有完没完？不就是比试个射箭吗？婆婆妈妈的，到底还比不比了？”夜明钰一脸的不耐，也不管夜璃禹的脸色已经黑得能滴出墨了，只是一心想要快点儿比试。
很快，佟慕雪就换好了一身衣服。
她和楚馨分别站到了两个转盘前面，有人给她们蒙住了眼睛，然后让她们站了上去。
同时，夜明钰和楚婳也分别来到了转盘的对面，拿起了准备好的弓箭。
项书见他们一一都准备好了，当即宣布：“比试……开始！”
“哗哗……”
随着转盘开始缓缓转动，上面的红点也跟着转了起来。
夜明钰和楚婳要避开转盘上的两人，射中上面五个移动的红点，实际上并不是一件易事。
“嗖！”
倏然，楚婳手上一松，放开了挽着弓的那只手，箭矢不偏不倚地射中了一个红心。
紧接着，她又搭上了第二支箭，再次射中红心。
一箭和一箭之间没有丝毫停歇，不过是转瞬之间五支箭就全都射了出去。
夜明钰稍稍比她慢了一些，被她射箭的频率扰乱了呼吸，结果发生了一点失误，最后一箭射在了红心的旁边。
射中了楚馨的发髻，吓得她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该死！”
夜明钰从没想过自己竟然会输给一个女人，还是一个他根本就瞧不上的女人。
原以为她肯定不敢把箭射出去，没想到她的箭法居然这么好。
倒是疏忽了，武安侯是武将出身的事。
想来楚婳身为他的嫡女，会一些骑射也是很正常的事。
这次是他大意了。
不等项书宣布结果，夜明钰就阴沉着脸望向楚婳，很不情愿地道：“我输了。你放心，小爷答应的事，肯定说到做到。四堂嫂，刚刚的事，对不起。”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楚婳笑了笑，算是接受了他的道歉。
然后让青禾推着她上前，给楚馨诊了诊脉。
见她只是吓晕了，对栾祺道：“先送二小姐上车。”
“是。”
栾祺应声领命，让人把楚馨送了出去。
这时，夜璃禹见佟慕雪的脸色不好，准备带着她先行离开。
正准备走的时候，楚婳望着佟慕雪的背影道：“二嫂，以后想让我做什么，直接找人来传个话就是，用不着这么拐弯抹角。否则万一这消息传着传着出了错，产生了什么误会，那就不好了。你说，对吗？”
佟慕雪听了她的话脚步微顿，转回头看向她，一脸茫然地道：“妹妹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二嫂当真不明白吗？那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过吧。”
楚婳划动着轮椅转了一个方向，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对青禾道：“我们走。”
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自然没必要久留。
至于系统发布的任务，等过几天，这件事彻底过去了，再来一趟就是了。
佟慕雪望着他们一行人离开，眸底闪过了一抹恼恨。
那拢在袖中的指甲深深地掐入了掌心。
直到感受到那尖锐的疼痛，手指才渐渐放松，转眸望向夜璃禹道：“夫君，我们也走吧。”
“走，是得走！不过，不是回府。这个楚婳实在是欺人太甚，本王非要去跟老四说道说道不可。他若是不管，那就别怪本王出手，替他管教了！”夜璃禹眸光阴鸷，望着楚婳的背影，仿佛要在她身上瞪出两个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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