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不眠回答的一板一眼：“承蒙陛下厚爱，给老朽下了圣旨，让老朽担任京兆府尹一职。所以老朽插手这件案子，绝对不能算是多管闲事。”
说着话，还从袖子里掏出一张调任令，上面鲜红的公章能晃瞎人眼。
李自强：“……”
妈的！自己今天出门一定没看黄历，遇到的事一件比一件倒霉！
他转转眼珠子，强行辩解：“我和臭丫头的赌约是破了眼前这桩案子。验尸不过是破案的第一步，最终目的是谁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捕获凶手，谁才算是真正的赢家。”
方宛之叹口气。
有种人吧，你打了他的左脸，本想饶过他，他还非要不依不饶的把右脸也凑过来，求着你打。
焉能不如他所愿？
“行吧，既然你这么想被本姑娘打脸……哦是想赢，本姑娘不介意奉陪到底。”
方宛之附在楚枫耳边说了几句话。
楚枫点点头，又招来属下对他耳语几句，属下领命而去。
方宛之笑着冲门口的百姓挥挥手：“各位大叔大婶，大爷大娘，兄弟姐妹们，可愿意帮我一个忙？”
“方姑娘说的是哪里话，有事尽管吩咐。我们一定尽心尽力的帮助你。大家伙说是不是？”刚才劝方宛之不要硬碰硬的老头高声说道。
其余人都用力点头，声音洪亮：“是！”
“那就劳烦大家，在门口这张纸上用左右手各写一次自己的名字，不会写的就摁手指印。”
这好办。
百姓们分批上前，在门口摆着的三张桌子上，完成了方宛之的指令。
方宛之双手托腮。乌溜溜的眼睛仔细观察着每一个人。最后用纤细的手指，在人群中点来点去：“你，你，还有你，都出来。”
那三个人面色微变，互相对视一眼，撒腿就跑。
然而跑出去没多远，就被锦衣卫用绣春刀抵着咽喉，又一步步退了回来。
“啧啧啧，心理素质堪忧啊！”方宛之摇着头：“说吧，你们主子派你们来干什么？”
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汉子强作镇定：“什么主子不主子的，草民听不懂。”
剩下两个也挺直腰杆：“我们只是看热闹的平头百姓，你干嘛抓我们？”
“平头百姓？”方宛之冷笑：“既然是平头百姓，那你们跑什么跑？”
“我们还不是害怕你们滥杀无辜。”络腮胡子依旧嘴硬。
李自强不合时宜的蹦来充当好人：“死丫头，好端端的你怎么可以欺压百姓？”
方宛之恶狠狠瞪回去：“闭嘴！聒噪！”
欺压百姓的恶霸，竟然有脸指责她欺压百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楚大人，他们不肯招认怎么办？”方宛之唉声叹气
楚枫扶额，这丫头！这是把自己当成给她打下手的了？
他抬抬手，指尖轻轻一勾。
属下会意，走到络腮胡子面前，狞笑一声。
络腮胡子顿时觉得后脊背凉飕飕：“你，你干什么……啊！”
随着一声杀猪般的凄厉惨嚎，他的肩窝已经被捏的粉碎。
方宛之眼皮子跳了跳。
这孩子长得白白嫩嫩，一张圆脸秀秀气气，没想到下手竟然这么狠辣。
果然表象最能迷惑人心。
方宛之笑眯眯的问：“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回答：“小的名叫张德旺。”
“哇，好名字！”方宛之翘起大拇指：“你们大人很赏识你。只要你好好干，他一定带你升官发财。”
张德旺挠着脑袋，嘿嘿笑了两声。
楚枫侧目：“他是我属下。”
方宛之撇撇嘴：“小气，还给你！”
络腮胡子：“……”
你们这是真没把我当人看呀！
我他妈都快疼死了好不好？
方宛之可能是听到了他的心声，终于舍得分一个眼神给他：“你还是痛痛快快招了吧，也少受点皮肉之苦。要不然那个肩膀也不保。”
络腮胡子疼的冷汗潺潺，几欲昏死：“我说，我都说……我们……”
嗖！
嗖！
嗖！
三只长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瞬间便射杀了三个人。
百姓们尖叫着，推搡着，四散逃窜。
李自强大吼：“有杀手，快追！”
方宛之语气凉凉：“追个屁的追！你是有那么好的轻功，还是有那么好的追踪本领？”
李自强：“……”
娘的！这死丫头好嚣张！
楚枫“好心”替他解围：“没事儿，我已经派擅长追踪的属下去追了。”
李自强心中一喜，还未曾开口，楚枫接下来的话，又让他气了个倒栽。
“幸亏方姑娘神机妙算，提前让我在附近安置了人手。”
李自强很是不服气：“她既然这么聪明，为什么就不提前保护好证人？”
楚枫看他的眼神像看二傻子：“你是不是傻？杀手杀人之前难道还会提前通知你，告诉你‘我要杀人了，你可得准备好’？方姑娘只是比你聪明，又不是神仙。”
这是妥妥的在帮着方宛之打自己的脸呀！
李自强心里怄的差点背过气去。
他故作痛心疾首：“贤侄啊，一个青楼女子也值得你如此维护？若是被楚兄知道你这么不顾颜面，他不晓得该有多伤心难过。”
楚枫似笑非笑：“知道就就知道了呗，他还能打死我不成？倒是你，这么喜欢嚼舌根子，今年年底的绩效考评，我可不知道我心情一个不好，手一抖，会写出什么来？”
李自强顿时慌了：“贤侄，你怎么可以公报私仇？”
绩效考评涉及到来年的官职和月俸，对官员们来说至关重要。
楚枫如果真用这个拿捏李自强，他损失惨重。
“没办法，我这个人就是心胸狭隘，喜欢公报私仇。”
楚枫不再理他，朝相谈甚欢的柳不眠和方宛之走去。
对待小人的唯一办法，就是比他还恶毒，还小人！
这边，柳不眠正拉着方宛之，死皮赖脸要拜师学艺。
他一辈子沉迷此道，被百姓誉为“一双慧眼鬼见愁”，就是因为够谦虚，从来不耻下问。
方宛之哭笑不得，求救般的踢了楚枫好几脚。
楚枫摊手，表示无能为力。
他和柳不眠是在清河郡办案时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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