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臭丫头，真是够精明的！”
李大娘对程玉夏没有什么好印象，捏着饭票道：“她是故意给你饭票，专门为难你呢，根本不安好心。”
“她让我上学了！”程荷花连忙辩解道。
她不想看到李大娘误会程玉夏，拔高了声音强调道：“大娘，夏夏不坏！”
“既然她不坏，为什么给你饭票，不给你米粮？”李大娘想起程玉夏便不高兴，脸色阴沉地说，“她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岂会不知道你想要米粮，不想要饭票？”
程荷花咬住了下唇，心说：她盼着我吃饱，才给我饭票，而你们要我饿肚子！
好和歹，程荷花分辨得出来，她的心并不是瞎的。
只是……
白眼狼会被大家鄙弃，她不能做白眼狼。
就在这时，姐姐开口了：“我们先拿着饭票去榕树村的食堂看看能不能吃，不能吃就找程家那些有米粮的人换米粮。”
妹妹拍拍手：“听说食堂挺好吃的，我没有去吃过，我要去吃！”
“食堂在哪里？”弟弟问道。
“在榕树村。”姐姐说。
“好远，不想去，你们打了饭带回来给我吃！”弟弟理所当然地道。
程荷花无意识地揉着衣角，感到难堪。
可是她不知道她应该说什么，也不知道她应该做什么。
说到底，她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稚嫩女孩。
李大娘等人拿着饭盆和饭票出门了，程荷花没办法，只能跟上。
他们离开镇上，来到榕树村，又来到程家食堂。
李大娘精明，随手拉住一个认识的程家女人：“你们程家的食堂，是有饭票就能进去吃饭，对吧？”
那程家女人不是别人，正是程玉夏的三婶娘钱氏。
她在造纸作坊干活，作坊给她发了饭票，她便来食堂打饭，拿回家里吃。
赵氏不允许她在食堂吃饭，她反抗不了赵氏，顶多打好饭菜之后偷偷吃几块肉。
听得李大娘询问，钱氏看了看李大娘，以及李大娘身边的两个女儿、程荷花，钱氏一下子看明白了。
这是程荷花拿到宗族补助的饭票，李大娘带着孩子来蹭吃呢。
不过，钱氏和程荷花没有交情。
程荷花要把饭票给李大娘，那就给呗。
钱氏笑了笑：“食堂确实是这样的，有饭票就能打饭吃，无论拿着饭票的人是不是程家的人。比如我做工的造纸作坊，作坊里有外姓人，他们拿到饭票，也是能来吃饭的。”
“这样倒是一桩好事。”李大娘笑了，“多谢你，钱氏，我们一起进去吃饭吧。”
食堂里有桌椅，碗筷有人洗，拿干净的碗筷打饭菜便是。
但筷子不值什么钱，碗却是陶碗，打碎了要赔钱。
饭随便添，要是拿了太多饭却吃不完，要罚钱。
菜有荤的有素的，不能单点素菜或荤菜，全是一份份的。
李大娘拿着饭盆走到打菜的窗口前，将饭票和饭盆一起递进去，笑道：“你们不会不给我菜吧？”
打菜的老太太看了看饭票，说：“这饭票不是你的，是荷花的，荷花人呢？她不在，她的饭票打不到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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