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跟农户买鸡。
“这鸡多少钱？”
“活的七文一斤，鸡蛋五文一斤。”
“我要这个。”
“好嘞，我称一下多重……这鸡四斤半，多少钱来找？啊，我算算……”
“给你三十文钱得了，那一文半不用给了。”买鸡的算术不错，比农户更快地算出鸡的价钱。
农户还在念叨呢。
念叨了一会儿，农户说：“你给三十二文，我给你俩鸡蛋。”
由始至终，笼子里的鸡都没有吭声。
李荷花觉得自己和笼子里的鸡差不多，改不改姓，李家和程家都不关心她的想法。
哦，还有婚事，她也插不上嘴。
她的大娘说程树是个好夫婿，她连他长得什么样子都没有细看。
她害羞。
“嘶，这事不对劲啊。”李大爷忽然说，“荷花都这么大了，能嫁人生孩子了，她念书有什么用？不如让她的三个弟弟去念书。”
“念书要好多钱的！”李大妈说道，“咱家没钱，供不起读书的人。”
“很简单呀，荷花把不给束脩也能在私塾念书的资格让给她的弟弟就行。”
李大爷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想法不错：“荷花要在家里干活，没空去上学，她弟弟去念书了，以后考中秀才，能帮衬荷花。”
听着他说到这里，程玉夏摇摇头，听不下去了。
她说：
“不能这样的。
“荷花表姐去私塾念书，不用给束脩。
“荷花表姐不去念书，那么她在私塾念书的名额作废。
“去年我就听说过，有的人知道女孩子在私塾念书不要钱，男孩子要花钱，就让女孩子把不交束脩的名额让出去……
“你们猜，结果怎么了？”
李大爷和李大妈看着程玉夏，隐隐感觉到这个小姑娘的不同寻常之处。
程玉夏笑道：“结果，七姑婆生气了，那家的男孩子再也不能进私塾念书啦，要念书得去学堂念。”
学堂的束脩比私塾要的多，那家人很后悔，哀求七姑婆未果，骂七姑婆偏心女孩。
不久前，程氏宗族分了族田收获的稻谷，杀了族里养的猪。
别人都分得稻谷和猪肉，还分到了砖窑和蚝油作坊盈利所得的钱，那家人因为多次去私塾辱骂的缘故，一根猪毛也没分得，更不要说稻谷和钱。
他们悔青了肠子。
这件事李家也听说过，李大妈干笑：“呵呵，你们程家的七姑婆好大威风，怕是程家的族长都没有她厉害。”
“她能带大家赚钱，大家信服她。”程玉夏说道，“你们让不让荷花表姐改姓？让改就赶紧改，不让改就算了吧。”
李大妈和李大爷面面相觑。
改不改？
程家去年赚的钱，他们李家是眼红的。
谁不眼红？
砖窑也就罢了，赚不了多少钱。
蚝油只得榕树村的蚝油作坊会做，不仅卖到镇上，还卖到县城、隔壁县，赚了多少钱大家并不清楚，但运送蚝油的车子天天出入榕树村。
在程家分钱那几天，程氏宗族家家户户都吃肉，肯定分到了不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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