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黑透了，还怎么荡秋千？
钱氏耐不住儿子的纠缠，哄他：“别闹了，天黑了你什么也看不见，荡啥秋千！”
“我就要，我就要！”程平安不讲理。
没办法，钱氏只好打开门，和程平安来到秋千旁。
月亮是个弯钩。
夜风凉飕飕地吹。
钱氏瞧了瞧点着灯的程玉夏家，吓唬程平安：“天黑了，鬼出来游荡，你不害怕吗？”
鬼是人人都害怕的，程平安也怕。
他看了看黑夜中的秋千，心不甘情不愿地放弃了荡秋千的想法。
新的一天来临，睡前朝着早起荡秋千的程平安睡得像只死猪，根本叫不醒。
一家老小的衣服都是儿媳妇们轮着洗，昨天是周氏，今天是钱氏。
她拿着衣服，来到池塘边，打了个呵欠。
“……程二丫太过分了！”
其它洗衣服的大姑娘小媳妇们聊天，听到有人提及“程二丫”，钱氏看了过去。
说话的人，是狗蛋的娘苏氏。
她抱怨：“垦荒那天，我家狗蛋去山里捡石螺。结果呢？石螺没捡到，他带着浑身泥水回来，问他发生什么事，他死也不肯说。”
“我儿子栓子也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来了精神，“跟栓子一起进山的，还有张小虎和英哥。”
这女人叫叶花，嘲笑过程芳给程玉夏一家当丫鬟。
“呵！”
苏氏冷笑。
“我昨天晚上问狗蛋，狗蛋肯说了。
“他告诉我，他会弄得浑身脏兮兮，是因为程二丫将他扔进水田里！
“听听，大家都听听！
“这程二丫要多过分就有多过分！
“我家狗蛋是个听话的孩子，他哪里招惹她了？
“依我看，准是张宝娟跟我家男人买了田地，钱给了，心里不爽，要欺负我家狗蛋找补呢！”
叶花想到自家男人在垦荒，没有说话。
钱氏赶紧搭话：“张宝娟那人就是这个样！我前几天去找她聊家常，她以为我借钱呢，把我赶出去！”
苏氏接道：
“可不，人有钱了就变坏。
“张宝娟分家前装得老老实实，分了家，狐狸尾巴立刻露出来了！
“分家前，她干活勤快，像个好人。
“分了家，活不干了，把侄女弄来当丫鬟！
“你们想想看，张宝娟有多久没来这里洗过衣服了？”
人的嫉妒是个很奇妙的东西。
七姑婆、赵氏不洗衣服，人们不会嫉妒。
常来洗衣服的张宝娟不来洗衣服，一群人都酸了。
“唉，看错她了。”
“没想到她是个这样的人。”
“遇到这样的妯娌，钱氏你可真倒霉。”
“……”
程芳拿着衣服来池塘边，大家不约而同地止住了话茬，没有继续聊张宝娟。
可苏氏不会住嘴，故意叫程芳：
“阿芳，你二叔一家都不是好东西！
“我劝你趁早跟你爹娘和好，不然呀，你被你二叔一家卖了都不知道！”
“瞎说什么。”程芳才不会听信苏氏的挑拨，“我二叔二婶都是好人，不会害我！”
苏氏讥笑两声：“随便你，改天你倒霉了，我绝不同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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