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个名为文渊的圣人道修士,秦轩眯起眼睛。
下一刻,文渊只感觉他的身上散发出一阵滔天杀意,朝自己席卷而来。
绕是文渊见过无数君王,其中不乏嗜杀暴虐的存在,他也不免倒吸一口凉气。
不亏是将屠城灭国当做平常事的存在。
这股杀气,只怕是直接间接死在他手下的人,都超过一千万了吧!
这个猜测刚刚从文渊的脑海中冒出,他就不由得吓了一跳。
一千万条人命……
显然,在封建时代,这个数量级的死亡人数是普通人难以想象的。
通常来说,只有王朝周期更替的那几十年军阀混战的日子里,才会积累出如此庞大的死亡人数。
秦轩以一己之力,在不到十年的时间里,杀死了这么多人……
这到底是何等恐怖的伟力啊!
这一瞬间,文渊为自己做出的判断感到胆战心惊。
而就在文渊打量秦轩的时候,秦轩同样也在打量着文渊。
虽然对方看上去只是一个年轻的书生,但秦轩并没有小看对方的意思。
毕竟修真者的寿命悠长,很多外表看似年轻的人,背地里只怕已经经历了无数岁月。
就像苏慈颖,明明已经活了一个甲子有余了,但外表却还是一个白瘦幼的小萝莉,在床帏上一边呻吟娇喘一边喊女帝姐姐丝毫没有违和感。
不过秦轩在意的不是这些。
他发现,刚刚自己的暴君气势场对文渊席卷而去的时候,文渊虽然表面臣服,但秦轩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身体里潜藏着两股互相扭曲交织的力量。
通过对炁能的感应,秦轩惊讶的发现,对方身上竟然积累了三成当日自己对抗纳垢魔君时,导入凤鸾国百姓意识海的魔气!
要知道,文渊只是一个修炼圣人道的修真者。
虽然他能够从读圣人书的读书人身前获取炁能,但他并非时刻虹吸着那些读书人的炁能。
这也就意味着,除了文渊身上的纳垢魔气外,那些读圣人书的读书人里,还存在着一些纳垢魔气。
想到这,秦轩不由得感慨。
这文渊身上的纳垢魔气,就已经占据了当日他导入凤鸾国意识海的魔气的三成。
那如果这个时代的圣人道缺乏修行者,积累在读书人身上的魔气,该会有多少?
不过虽然苍蝇不叮无缝蛋的道理并非百分百正确,但用在纳垢魔气大量集中在读书人群体身上,却不无道理。
因为秦轩能够清晰感觉到,文渊身上的纳垢魔气正在和另一股扭曲力量纠缠在一起。
那股力量来自于圣人书在这几千年的演化过程中形成的教条化,宗教化和空泛化。
这种扭曲的思想,和纳垢魔气形成的扭曲执念互相融合,逐渐升华。
秦轩觉得,如果自己不管不顾,这些读书人群体身上的扭曲思想,很可能进化成新的旧日邪神。
而这个旧日邪神,不同于纳垢魔君和噬冥,其代表的思想是当今的一种主流意识形态。
如果让这个旧日邪神诞生,秦轩担心这东西很可能对人类文明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
这么想着,秦轩突然说道,“本王被这位万民道的道友挑起了好奇心,倒是想知道文先生的实力。”
“还请文先生不要吝啬,和本王过上几招!”
说罢,手中的磁元飞剑便带着秦轩的暴虐气场,以一招泰山压顶,从天而降!
面对秦轩的攻击,文渊不由得大叫君子动口不动手。
但他没有秦轩的至诚之道,所以无从判断秦轩是不是会下死手。
考虑到这位喋血亲王的手段,文渊不敢托大。
他立刻从腰间拔出一把珠光宝气的宝剑,架住了秦轩的攻击。
然而一招未尽,一招又起。
只见秦轩左手催动天意四象诀,强烈的磁场从他手中生出,瞬间吸引来了另一把磁元飞剑。
趁着文渊手中的宝剑架住自己的右手剑,秦轩的左手剑朝着对方的右侧肋骨刺了过去。
这一下如果刺中了,文渊的右肺指不定要开两个口不可。
面对此情此景,文渊只能放松架住秦轩右手剑的力道,同时向后退去,躲开了秦轩的二连击。
哐当哐当!
文渊躲开了秦轩的攻击以后,两把磁元飞剑带出的剑气划在了皇宫屋顶的玉瓦上,直接斩出了一条三四丈长的口子。
看着秦轩这一招的威力,文渊冷汗直冒。
他说道,“殿下,不过比试而已,点到即止就好,何必如此呢?”
“你在教我做事?”
秦轩挑眉反问。
但他并没有给文渊回答的机会,那滔天磅礴的气势就再一次压了上去。
短短的几轮交手,秦轩已经摸清楚了古贺峰和文渊的武功路数。
这两人虽然都会武功,但显然,他们的武学风格并不相同。
在秦轩看来,古贺峰的武功明显来自民间。
他利用自己万民道的能力,学习了来自江湖各派的武功招式,融会贯通。
一招一式,尽显江湖百战高手的游刃有余。
而文渊的武功,明显有些世家的系统性训练。
他的招式有板有眼,什么时候攻击,什么时候防御,什么时候做假招,什么时候假戏真做,都有着一套严密的理论。
而文渊本人,不过是将这套武学发挥至巅峰。
对于秦轩来说,两人的武功路数说不好谁优谁劣。
其实如果他们能够在秦轩的气场压迫下保持稳定的心态发挥,短时间内,他们不会出现颓势。
然而代表民粹主义的古贺峰,显然不可能在强权下稳住心态,所以才被秦轩刺穿了胸膛。
而几个回合的交锋下来,文渊虽然逐渐适应了秦轩那恐怖的气场,但他的心中却产生了一丝怯懦。
他想,自己是否真有必要和秦轩这位喋血亲王硬刚到底?
毕竟就算自己赢了秦轩,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于是他心里默默想着如何卖出一个破绽,又不做得太过明显,让秦轩能够花费一定功夫,才获得胜利。
这样做,才能让秦轩获得最大的成就感,提升他们的关系。
然而这个念头刚刚生出,他就因为分心,行动迟缓了一些。
而秦轩也从文渊迟缓的动作中感觉到对方的疑虑和算计,心中不由得对这个阿谀奉承的圣人道修士产生一丝厌恶。
圣人道修士,不过如此!
这么想着,秦轩一手挑开了文渊迟来的剑,然后趁他中门大开,将另一把剑刺入他的腹部。
“你输了!”
秦轩将剑架在文渊的脖子上。
看着这位亲王的脸,文渊却没能从对方的表情中看到一丝欣喜。
有的,只是对他表现的失望。
瞬间,文渊心中拔凉。
他知道,自己这马屁,拍到大腿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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