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休旬王头脑冷静,他认定秦人不敢北上。
“急调主力南下。”休旬王的口气非常坚决,“等到烟雾散尽,各部返回营帐,给我死死盯住秦人,绝不能让他们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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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岸的滚滚烟雾让南岸秦人焦虑万分,不知道却月阵战况如何,好在公子宝鼎心细,让人吹号相告,却月阵固若磐石,无须担心。
烟雾赶走了匈奴人,也有效掩护了南岸秦人一系列反常举动。临时拼凑出来的“巨筏”浮在了水面上,而真正的巨筏已经被将士们悄悄拉向了上游。
毛子睿在上游五十里处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渡河地点,然后亲自带人乘坐小筏赶到对岸开辟通道。黄昏时分,司马断、白公差带着巨筏与其汇合。不久,乌原和乌氏短兵驱赶着一千多匹满载武器的战马赶到了渡河地点。
将士们休息了两个时辰,等到韩非和琴唐飞马而来的时候,巨筏已经载着骑军将士开始横渡大河了。
韩非等人望着漆黑的河面,望着河面上渐行渐远的巨筏,望着巨筏上那渐渐黯淡的昏黄灯光,一个个神色紧张,忐忑不安。
大河两岸各自点燃了十堆篝火,这就是给巨筏指明前进方向的标识。在众人的期待中,嘹亮的号角终于在黑暗里响起,巨筏成功靠岸了。大堤上的将士们爆发出一声震天欢呼,韩非、琴唐等人也是激动不已,击掌相庆。
却月阵里,公子宝鼎和曝布等人聚集在河堤上,焦急地等待着南岸的讯号。
王离坐不住,在河堤上来回走动,有时候跑下河堤,站在水边上像狼一样发出长长的嚎叫。宝鼎等人围在火堆边上,有的闲聊,有的假寐,心情都很急切。今夜骑军能否渡河成功,直接关系到了此仗的成败,假如渡河失败,继续坚守却月阵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宗越匆忙而来。宝鼎不待他走近便大声问道:“匈奴人可有动静?”
“至今没有发现匈奴人离开营帐。”宗越说道,“公子,以我的推测,匈奴人连遭重击后,肯定要调援兵来。在援兵没有抵达之前,这支匈奴军队估计要全部留在这里,以防我们渡河而去。”
“匈奴人当然担心我们逃了。”宝鼎笑道,“我们逃走了,匈奴人就没办法找我们报仇了,那这一仗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奇耻大辱。”
宗越坐到宝鼎的对面,迟疑片刻后说道:“公子,匈奴人骄横,明天就算我们的援军到了,他们也未必撤退。”
“你怀疑毛子睿的推断有错误?”宝鼎问道。
宗越点点头,“这支匈奴人南下的目的就是阻截我们北上月氏,如今他们的目的没有实现,没有撤退的理由。”
“长城援军来了又怎么样?”南山子语调平静,慢吞吞地说道,“这里有一条大河,援兵再多也只能慢慢渡河,只能依靠却月阵的保护立足北岸,匈奴人有足够的时间排兵布阵,也有很大的把握半渡而击之。不出意外的话,长城援兵到了,不但不能吓走匈奴人,反而会激起匈奴人凶残的本性,不计代价的攻打却月阵。”
宝鼎沉思良久,缓缓说道,“明天巨筏就能从上游返回,我们可以得到兵力和武器的补充,再支撑一天绝对没有问题。”
曝布犹豫良久,小声说道:“公子,是不是急告博士和大匠,暂时不要实施疑兵之计?”
“不,疑兵之计一定要实施。”宝鼎说道,“我们的援兵来了匈奴人才会感到头痛,才会调整部署,他们的注意力才会被我们牢牢吸引,这样才能帮助骑军发动突然袭击。我们只有一次机会,不容有失。”
“公子,快看快看,对岸有动静了。”王离惊喜的叫声从河堤下传来。
众人纷纷站起来,向黑暗中望去。三堆篝火成“品”字型在黑夜里点燃,分外醒目。
“渡河了,骑军渡河了。”曝布激动地叫了起来,“公子,你说中了,夜间果然可以渡河。”
宝鼎笑了起来。在这个时代,尤其在大秦国,因为律法严峻,连坐普及,严重打击了人们创新的激情,所有人都循规蹈矩,不敢稍有逾越以免带来灾祸。夜间渡河不是不行,而是没人敢于尝试,没人敢于承担失败的责任。
我是大秦公子,我是大权贵,我就敢于尝试,敢于承担责任,这是大权贵的特权,凭借这个特权才能改变历史。假如老天爷让我附体于一个庶民之身,我能干什么?我能拯救帝国吗?显然绝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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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帮忙,今夜风平浪静,大河异常温驯,渡河进行顺利。
黎明之前,巨筏把一千两百名骑军将士,一千五百匹战马安全运到了对岸。
韩非和琴唐登上巨筏,顺水而下,于天亮之后返回到营寨。
匈奴人没有发动攻击了,他们在等待援军,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南岸鼓号齐鸣,烟尘滚滚,秦人的援军竟然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战场。
南岸河堤上,一座座帐篷拔地而起,连绵数里。
巨筏在大河上往返移动,很显然,秦人正在把援军运到北岸。
匈奴人紧急商量对策。休旬王对战局的判断发生了错误,秦人援军来得如此之快,足以证明秦人渡河北上的决心,他们不会逃跑,他们之所以在北岸摆下一个车阵,正是要诱使匈奴人攻击,以便给其主力大军渡河攻击匈奴人找到一个恰当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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