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汐也是从杜若柔口中知道事情经过。
一开始他们的生意自然很好，因为牛裤子新奇，再加上穿起来显得双腿又长又直，第一天就卖出去十多条。
可是第二天就不行了，原来刘凤琴进的这一批牛仔裤，大多尺寸偏大，甚至腰围能到三尺。
人们从那个年代走过来，虽然这几年大家生活条件改善不少，可是胖子真没有多少。
再加上这批牛仔裤本身就是修身款型，若是尺码偏大了，那穿起来就像套麻袋一样，松松垮垮又难看。
后面两天卖了没几条，剩下的都是肥大的裤子。
一共进了六十条，最后还剩下三十九条，也就是三分之二左右尺寸不合适。
兰汐趁着刘凤琴不注意，稍微看过，确实都比较肥大，而且个别线头也不少，应该是卖不出去返厂的件。
吃饭的时候，刘凤琴还骂着卖给她裤子的人，
“生了孩子没屁眼的东西，故意卖给我孬货，存心让咱们赔钱，挨千刀的狗东西，一看就不是啥好人，我再见了他，非的把他狗腿打断。”
刘凤琴一边骂，一边小心观察杜如松的表情，心里想着，果然便宜没好货，本想着能捡漏，谁知道一不注意被人给骗了，她还没地说理去，货也没啥大的质量问题。
杜如松心里也是不得劲，任谁赔钱，心里又能好受。
“当着这么多孩子的面，瞎说什么，卖了也有些，赔也没有全赔进去，这次就当买个教训，以后别想一出是一出，也别瞎眼红，不看看自己的本事。”
杜如松也没办法，虽然心疼，但事已至此，也只能让刘凤琴以后不能再这么莽撞，没有做生意的脑子就别瞎乱做生意，钱没赚到，反倒还赔了不少。
兰汐巴拉完碗里最后一口饭，“为什么不能改啊，就像大街上有裁缝专门改裤腿。”
“这怎么改，裁缝都说这种版式他们都没见过，根本不敢下手，你以为啥都像你张张嘴这么容易。”刘凤琴看杜如松气消了，但是却这么说她，心里也有气。
兰汐略微会一点，这还是她当初在孤儿院，接受各方捐赠的衣物，但是有些衣物太大，院里的老师就会动手改改尺寸，兰汐在一旁看过很多次，有时也会自己动手。
但是这个自己根本做不出来，因为牛仔裤是用机械缝制，人工根本做不到针脚这么密。
而且兰汐也不能确定自己能完成。
“要是我有办法能改呐？”
“你？小丫头，别以为在家捏过几天针，就觉得啥都行了，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刘凤琴明显不信。
“是不是也得试过才知道，要是连试都不试才是没有任何办法，再说你现在还有其他办法吗？”兰汐反问。
“行行行，只要你能改好了，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刘凤琴敷衍道。
“我也不多要，只要你一条裤子给我五块钱的做工费就行。”兰汐面向刘凤琴伸手露出手掌。
“我这一条裤子才赚八块，你就要走五块，抢劫的都没你快。”刘凤琴瞬间炸了，可是撇了眼杜如松脸色，又松口了，
“只要你能改，我就给，不过先说好，要是改坏了，你得赔给我。”刘凤琴眼骨碌一转，就想到一个好主意。
兰汐也爽快，“一言为定。”
“把你穿的那件牛仔裤给我，再给我一件肥大的裤子。”
刘凤琴这次很爽快的去屋里拿来两件牛仔裤，兰汐拿着两件牛仔裤就往外跑。
杜如松不放心的问，“这么晚了你去哪？”
“翠红婶子会做衣服，她手艺好，家里还有缝纫机，我去找她。”兰汐一边走一边回答杜如松的问题，等到最后一个字落下，人已经跨出院门。
杜如松一听去找王翠红也不再多问，他知道这段时间兰汐和王翠红可好的不得了。
等兰汐到王翠红家，他们一家四口也是刚吃过晚饭，只开了堂屋一只电灯。
兰汐悄悄把来意和王翠红说了，王翠红听完也有些为难，“雨丫头，虽然婶子我做衣服的手艺还过得去，但是哪里做过牛仔裤，你看这上面的针脚和走针，我根本不敢下手。”
“婶子不用怕，咱们只是把裤子尺寸改小，我给你拿了个样板，放心大胆的拆，坏了算我的。
我在电视里看过，也见过裁缝改衣服，这和咱们平常的衣服没啥两样，就是拿缝纫机缝的时候针脚密些，咱们商量着来。”
王翠红也是个敢作敢当的性子，既然听兰汐这么说了，也就没有推脱，头上挂着暗黄的灯光，两人坐在缝纫机旁先看。
两人先把肥大的牛仔裤裤腰拆下来，还有大腿两侧的针线全都拆了。
两人一边比对，一边商量怎么剪裁，对比下来一个码数差不多是四厘米左右，这就是说改小一个码就是一个裤腿剪两厘米。
商量好剪裁的宽度，然后用白粉笔划线做标记，再将裤腰减小一部分，注意着不要剪了裤带。
两人一边商量，一边注意，最后王翠红看着兰汐，随后狠狠心下手开始剪了，然后用缝纫机开始缝。
现在的缝纫机都是脚踏板的，一边用脚踩着，上面的滑轮快速转动，针头一点点穿过蓝色的布料。
因为光线昏暗，所以王翠红手上就慢点，双手慢慢移动，等到瞪的眼睛都酸了，一条裤腿才算完事。
王翠红又加把劲，然后把另一条裤腿缝上，再加上裤腰，最后王翠红累的直扶腰才算完活。
两人也顾不得其他，从外观看，和模板差不了太多，好在王翠红身材和刘凤琴差不了太多，毕竟都瘦。
王翠红直接上身一试，瞬间惊喜道，“竟然差不多，就是裤腰有点松了，稍微再紧点就好了，剩下的裤缝锁边要等明天了，这可是个细活。”
兰汐没有意见，“婶子，我家里还有三十多条牛仔裤，到时候我给你拿过来，你帮我改了，我一条给你一块五。”
王翠红瞬间惊喜道，“哎呦，还有这种好事，你放心，婶子一定给你做好了。”
同时她心里算起来，她一天下来努努力能改五条，一天就是七块五，哎呦，这可真不少了，比孩他爸挣得还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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