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晚在旁帮着道:“依媳妇看,亲家只是心疼女儿,嘴上赌气恁么一说。见了外孙,再看大郎病成这样,自然也就松口了。”
老夫人长叹一声,她心里是一千一万个不愿岳代兰回来。然许多中,却不是她想如何就能如何的。她每日里虽只是诵经念佛,闲着和小养娘逗一逗乐,或与老姆们斗斗牌。心里却是镜也似的。
岳家这一回敢如此硬撑,无非是自认为投在了湘王门下,有了靠山,所以才这般有持无恐。
目下朝庭这个情势,陆家也的确该谨小慎微才好。
陛下身子不好,将朝政交给东宫、湘王两个处理。现下皇后还要借赖陆家,所以才待之以礼。待太子登基,坐稳了位置,陈家还能容陆家在朝上与他分庭抗礼?
陆家想要保住这份尊荣富贵,最好的法子就是始终立在居中之地。太子也好,湘王也罢,陆家都是拉拢的对象。
尽管这点儿女小事不会影响大局,然小心无大过。如今陆家总还是向着东宫恁边,多少有些和湘王做对的意思。又何苦为了些些小事,再叫他不痛快。
“老二媳妇说的在理。你向亲家说两句软话,我看代兰脾气虽大了些,心倒是和向着大郎的。且又有小倌儿,她断不会同意和离的。”说着又问,“昨晚上我隐约听见你老爷又教训大郎。你要多劝着些,大郎也是可怜见的。”
傅翕芳叹道:“媳妇何尝不劝呢。昨晚上老爷也是被亲家的和离给气着,又见他这样不争气,难免着恼。”
端木晚原是不想掺和到东院的事情中去,可听傅翕芳避重就轻,再忆起陆英昨晚上恁副活死人的模样,到底于心不忍,摆起一副嗔恼的神色,“要我说,也是大郎太不争气了。再怎么闹也不该拿自己身子胡来。五石散怎么能碰呢!也难怪大哥生气。”
“五石散?!大郎怎么胡闹到这个地步?”老夫人眸带质问,语气冰冷。
傅翕芳立了起身,回道:“原是治病用的,不想……”
“胡闹!”不等傅翕芳说完,老夫人已怒声斥断,“恁么多药,除了五石散就没有治病的了?他年轻不知事,你也不知道?服食五石散,无异于饮鸩止渴,你不知道?”
傅翕芳默立无言。
老夫人心里大概也明白这事,怕是大媳妇有心为之。却又不好说甚么,深叹一声,无奈道:“罢了。之所就算了,再叫我听见大郎服用五石散,我可不依的。”
“老夫人放心,媳妇已经严令诸人,再不准给大郎弄五石散来了。”
周老夫人叹息着点头,“大郎心地纯良仁厚,你待他的好,他都记在心里。往后不怕不孝顺你。况且我一路瞧过来,也知道你拿视他如己出。你年岁也不小了,倘或有个好歹,怎么经的住?你纵是府里事情多,也该留心些,别由着底下人胡闹。”
傅翕芳除了应是,别无他言可应。
端木晚也明白老夫人不会为着这点事,就同傅翕芳撕破了脸。不过,惊动了陆渊,现下连老夫人都知道了,想来傅翕芳至少会消停一些时日。
周老夫人有心疼惜孙儿,话也只能说到这份上。瞅了大儿媳妇看似恭敬的神色,自心底叹出一声无奈,摆了摆手,“你们都去吧,我也自在些。”
妯娌两个一同起身退下,二人至垂花门分手。傅翕芳瞅着端木晚的背影忿忿地一甩帕子,咬牙暗恨,“且让你再得意几日。”
一回身,见史老姆从便门进来,到她跟前略一福身,挪步至她耳边悄声禀道:“郡主带了几个人,又拿了好些东西,套了车出门。老奴打听着,好像是往金龙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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