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姊妹两个也都屈身行礼,“郡主大安。”
赵令如扶住了端木芬,拉她在手边坐了,举目一打量,笑道:“两位妹妹坐。”
傅家姊妹一听“妹妹”二字就来劲了,“郡主姐姐,是谁给你谁收拾的屋子,这样素净,连一件金器都没有,一点都不合你的身份,明朝待我给重新布置布置,包管比公主娘娘的寝宫还贵气!”
赵令如与她们是姑舅姊妹,她们称一声“姐姐”原也正常。
只是从未一见的的表姊妹,一开口就这样亲近,倒叫赵令如有些吃不消,“倒是多谢谢妹妹了,只是我向来喜欢素淡些。并不用金银器皿。”
傅大娘讨了个没趣,讪讪地落会,小养娘们奉上来,姊妹两个很是嫌弃地看了眼手边的白瓷刻牡丹茶盅。
赵令如看在眼里,只做不知。略说了几句话,她便借着过去看舅娘的话头,出门往老夫人院子行来。
傅家姊妹两个虽有些喳唬,却也不傻,明瞅着赵令如不喜欢自己,所以也不大做声。
一行人刚进了老夫人的后门,里边的老姆都笑道:郡主来晚了,老夫人带着两位夫人和舅夫人往园子里逛去了。”
诸人只好又转向园子而去,一路打听她们在哪里歇脚。寻了有小半个时辰,总算在湖边的玻璃花厅上寻着了。
一进门,隔着玻璃雕莲年有鱼屏风,就见老夫人歪在榻上,和三个人斗牌。傅夫人将牌一推,笑哈哈地道:“可是又胡了!我就说我手旺,没法子。”
门边小养娘禀道:“郡主来了。”
杜氏忙站了起来,待要行礼,赵令如嘴上忙拦道,“舅妈快别如此,我一个晚辈怎么当得起。”
傅夫人也就只是这么做个样子,听了赵令如的话,果真就立起了身,又拉着赵令如好一通打量,“真真儿是出落的天仙般,难怪皇后娘娘看了欢喜。”又向傅翕芳,“你家三郎有福气,娶了个这么天仙似的媳妇,如今可不往外跑了吧。”
傅翕芳笑了笑,向赵令如道:“适才王妃娘娘差来问,是在咱们这里摆新接风酒,还是往王府摆去?”
赵令如想了想,“又不用请外客,就在咱们这里摆吧。王妃和侧妃娘娘也好过来走动走动。”
傅翕芳点头:“我也这是么想的,你定个日子,我好回娘娘。”
“这有甚么日子可定的。明朝就是了。舅舅差事忙,怕是要急着赶回漠北去。”
杜氏遇见知心人一般,长长叹了一声,“谁说不是呢,好容易回京一趟,我原以为能住些日子,老爷却说过几日讨了军饷下来,就回漠北。在京里时报不觉着好,离京了才觉着京里哪儿哪儿都好呢。”
“这也没甚么。”赵令如笑道:“舅妈走的时候,我给舅妈多备些京里的物事就是了。”
这话杜氏听在耳朵里,说不出甚么不对,心里却觉着怪怪。
此时赵令如又问了,“舅妈和妹妹是在府里住着呢,还是……”
“自然是府里住着。”傅翕芳可比弟媳妇聪明许多,赵令如对傅家母女三人的不喜,她看得清楚明白,故尔口气上不免有些阴冷的意味,“虽说他们京里有府第,然许久未住,收拾也不及。再则即来了府里,断没有再叫她们回驿站住着的道理。”
赵令如对傅家母女,倒也谈不上甚么喜欢不喜欢。她娘亲出阁早,当时傅荣年纪还小,姐弟之间的确没甚么情份。
况且赵家远在西北,一则回京不便。二来么,赵家戍边,无诏不得回京。久不来往,情份越发淡了。
若在先前,赵令如对外祖家的还是有心亲近的,毕竟赵家恁边无甚亲眷。可她被傅翕芳摆了一道后,心里对傅家多少有些防备。
再则,傅有母女三人的妆扮,实在是让她有些接受不了——她几乎都要怀疑,她们母女是不是把家里所有的金饰全戴在身上了!
论理,杜氏也是出身名门,怎么就和新富暴发之家的妇人一般呢。还教的两个女儿也是如此。
“是啊,你舅舅、舅妈好容易进京一趟,先前我是怕误了他们的正事。这会即来了家,断没有再走的道理,你赶着叫人收拾出个院子来才是。”
周老夫人纵使再看不惯傅家母女的作派,客也是留的。
赵令如道:“这么说,恁就把我先前住的院子收拾出来,才住过人,也容易收拾。
周老夫人点点头,赵令如便吩咐玉容,“你赶着叫人把屋子收拾出来,再叫厨里备一桌小酒席。”说着又问周老夫人,“老夫人想着是摆哪里吃的好?”
“不过咱们娘儿们吃个饭,就在我的小花厅里吧。”
玉容答应着退去,杜氏又开始手舞足蹈地说起他们在漠北的奇闻秩事,老夫人无奈地摆了张僵硬的笑脸,时不时的应两声。
“你们不知道,漠北的鸟儿特大别,又特别凶,恁翅膀展开有好几里地大,恁喙跟铁打的似的,一啄就一窟窿,莫说人了,就是狼给它啄一下,也没命了。”
端木芬实在忍不住,说道:“我所知的漠北最大的鹰也就是鞑靼的兀鹫,一对翅膀展开来,能五六丈宽,要真能有几里,恁不成大鹏鸟了。”
被人抢断了话,杜氏满脸的不悦,哼了声,“亏得你也是书宦之家,古人诗上说,‘一川碎石大如斗’又到哪里去寻这样的碎石呢。”
“原来如此。”端木芬摆出受教的模样,“是我无知无识了。”
杜氏得意的扫了端木芬一眼,还待要接着说,小养娘来禀,“小花厅上酒桌已摆下了。”
周老夫人如闻梵乐,立时就起了身,“且用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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