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晚知道她姊妹俩个一向要好，赵家又远在西北，素来又与陈家不大来往，料想与江南的事情没甚关系。况且侄女儿也需要有个帮手。故尔压低了声音将兄长端木昭的死向她说了个大概。
赵令如听完好半晌没有做声，直待青禾端了酸梅汤进来，她才回过神来，问道：“婶娘的意思是，这事与陈家..”剩下的话，她没有说出口，然言外之意已明白的很。
端木晚打发青禾出去守着，冷声道：“是谁难说，可明摆着是冲着江南税账来的。芬儿才找过梅别韵打探，今朝一出门就遇了伏。我听二郎说，恁可是有备而来，且个个身手不弱，京城里贵戚世家虽多，能大胆到如此的，又拿得出这个手笔的也没有几家。”
赵令如点头道：“话虽是这么说，可若逮不到人。空口无凭，怕也无用。”
“却也难说。”端木晚冷笑两声，“要查还是有着手处的。二郎今朝带芬儿出门，我虽事先不知道，可瞅着也不是临时起意。他们即有备而来..”说着端木晚清冷的眸光向赵令如面上一荡。
赵令如心惊，“婶娘的意思？”
端木晚一笑，掩去眸中的幽冷，“这事也不用咱们操心，二郎自然会办。只是往后你也帮我多留些心。芬儿是热心热肠的，人家说两句好话，她就掏心掏肺了。”
“这还用婶娘说。”赵令如道：“我自然会留心，而且..”赵令如拉长了音调，眸子直直地瞧着端木晚。
“你有话直说就是了。”
赵令如不答反问，“婶娘可有疑心的人？不然，府里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二哥哥带芬儿出门，这事又不是甚么机密。咱们天天守在院子里，或者说不知道，外头呢？”
端木晚心头一动，大略知道她在说谁，“不能吧。乔家到底是家奴，纵有些体面，一则是没恁大的体面与外勾结，二来撵出去才能几天呢，哪里就走通这样大的门路。”
“乔家故然是没有。”赵令如微笑如旧，“婶娘却别忘了他们背后是谁！”
端木晚圆睁了两眸，赵令如接着道：“说起来，二哥哥和恁一位的仇，可大着呢。再则她总想着，治倒了芬儿，我就没了依傍了。”
赵令如的话，端木晚信着八分。余下的两分，端木晚心下笑叹，只怕她也是想借着此事，彻底整倒岳代兰。
“恁依你又当如何？”端木晚故意问道。
“这事不能明着查证，好在我院子里的账也都核出来了。忙过了萱儿出阁，就可以一件一件的细算了。介时借着查账的名头，还怕问不出来？”
听到这里，端木晚心里惭愧，真是在府里呆久，防人都防成了习惯。明知她与芬儿亲如姊妹，却还以小人之心揣度。
“恁就依你说的办。”端木晚还要再说甚么，床上的端木晚含糊了一声，两人忙赶至床边，关切道：“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端木芬初初醒转，还没清醒，忽然就有两张关切的脸撞入眼帘，怔了一会，才想起自己遇袭的事，还有陆苰浑身是血的情形，“二郎呢？他怎么样？”话未问完，她便掀了被单下地。
赵令如赶紧扶住她，正想说两句话先哄过她去，却听端木晚道：“二郎为了救你，身中数箭..”
端木晚一言未了，端木芬脚下一个踉跄，险些就晕了过去。
赵令如怨恼地瞥眸过去，“婶娘，你又和她说这些做甚么！”又宽慰端木芬：“你放心，没有大碍的，他..”她话未说完，端木芬忽挣开了她的手，就往外边跑，“我要瞧瞧他去！”
赵令如正要上前去劝，被端木晚挡了下来，“由她去。”
看着端木晚微微带笑的眸子，赵令如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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